星河燦爛,花燈十里。天上的星子,地上的燈火,映照成趣。
夜染衣拉著祁北繞著夜市長街逛了這一圈,一手拎著新買的的雙魚花燈,一手牽著祁北。而祁北則替她拎著一大堆零食……
兩人一路十分引人注目,遠遠跟著他們身後發帖子的婢女被問詢者圍追堵截,根本跟不上他們……
可以預計,明日畫衣坊必定客似雲來。
逛了一大圈,夜染衣走累了,便尋了一個無人的涼亭,坐著歇息,將牛皮紙袋的零食一一擺出來,兩人食之。
「我想吃糰子。」夜染衣一手拿著糖人兒,一手攥著冰糕,眼睛還巴巴看著祁北手中的青團串。
祁北將青團遞過來,夜染衣沒捨得扔下手中的零食,張嘴便咬了一個團團下來,望著祁北眉開眼笑,「好吃!」
祁北:??
誰說要餵給你了,這小姑娘怎麼直接上嘴?
但見她左右開弓吃著兩手裡的零食,委實是沒有第三隻手了……
行吧。
祁北繼續給她舉著串串,拿起一杯酸梅湯默默飲了一口。
正在此時,一個婢女走了過來行禮道,「奴婢拜見公主殿下、赫連世子。太子殿下在臨近茶樓看見您,邀您一同品茶。」
涼亭不遠處有一個閣樓改造的臨時茶樓。
夜染衣抬眸望去,正好能看見二樓臨窗的位置,一襲錦袍的男子衝著她揮揮手。
皇太子歐陽壽。
夜染衣收回視線,繼續吃了一枚青團,慢悠悠道,「轉告皇兄,我已經吃飽喝足,喝不下茶,便不去打擾了。」
「這……」那婢女沒想到她拒絕的如此乾脆。
只得行禮告退。
但沒一會兒,一行人簇擁著兩個華服男子走了過來。
領頭之人二十五六的年紀,身穿一襲墨紫色鑲金四爪蛟袍,容貌端正,眉宇間有一絲威嚴之色。他的相貌,和皇帝有七成相似。
正是繼後的兒子,當今太子,歐陽壽。
跟在他旁邊的公子和他年紀相仿,衣冠華麗,手指間戴著兩枚玉扳指格外醒目。看起來也是翩翩好相貌的貴公子,不過眼神陰沉,似乎心情不太好。
這也是一個老熟人。
繼後曹氏的侄兒,長信侯曹澄。
國丈府曹家,二十年前不過是個普通的世族,當時的曹氏初入宮,封號美人。
夜染衣的母親,與她同時入宮,乃一國之後。
曹氏最開始十分殷勤小心,侍奉皇后左右……
這倒也不足為奇。那時,便是權臣將門的千金入宮,都得避夜後的鋒芒。
蓋因先帝奢侈成性,掏空國庫,戶部財政赤字,朝廷已經數年發不下官員的俸祿,各地還有被重稅逼反的農民起義……
今上繼位之時,已經窮的要砸鍋賣鐵了。
夜後嫁入皇室那日,拉金銀的馬車,從皇宮大門一直排到京城門。
她活著的時候,哪怕無子無女,也沒人能動搖她的地位。因一直無子,皇帝曾問夜後是否將歐陽壽過繼到她的名下。
曹氏能不能有自己的兒子,也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
夜後不想過繼,所以皇帝一直沒冊封太子,就等她生一個。
一直到夜後病逝,才冊封歐陽壽為太子,立曹氏為後。
這是皇帝當時唯一順利長大的兒子。也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曹氏恨不得夜後早死,在夜後懷孕之後,沒少鬧出事情,還差點害夜後滑胎。
等夜後故去,又拼命拉攏夜染衣。
夜染衣可是一個很記仇的人。
怎麼可能接受她的示好?
而且她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