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好眠。
夜染衣再次睜眼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入眼是陌生的陳設……
喔,昨晚她的院子已經被燒了。
此處是顧宴的居所,婢女一見她醒來,連忙去通知顧宴。
「顧宴傷勢如何?」夜染衣詢問。
昨晚她隱約記得,顧宴變成了一個血人。
話音剛落,渾身上下包裹成粽子的顧宴就走了進來。
「沒事,胳膊腿齊全。」
夜染衣上下打量了一下,胳膊腿兒確實還都在,但從頭到腳都扎滿繃帶,這傷勢看來還是挺嚴重的……
「一線天的糧食昨晚已經被我們拿下了。咱們的人守在那兒,估計郡守現在已經收到訊息,但他不敢妄動。」顧宴說道:
「夜如豪真是找死,他現在羈押大牢,你打算怎麼處理?」
夜如豪?
「讓郡守秉公處理就行,我們不插手。」夜染衣眼神冰冷。
本來夜如豪最多是辦事不利,按族規處置。
但他現在強擄公主,最輕也是一個流放三千里,自找苦吃。
「對了,劫糧的主謀先瞞下來,對外就說是一群盜匪搶的。我們追回糧食,已經把盜匪處理了。」
顧宴猜到她可能要做什麼安排,便也不多問,點點頭。
說完正事,夜染衣的視線落在他的繃帶上:
「大夫怎麼說?」
顧宴一愣,俊美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大夫說我身強體壯,長命百歲不是問題。」
這傢伙……
顧大將軍也是這樣,再重的傷也輕描淡寫。
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顧宴的某些方面一點沒變。
「顧宴,千里閣的護衛,訓練有素,不像尋常護院,已有精兵的雛形。你想練兵嗎?」夜染衣看向他,認真問道。
顧家不能沾染兵權。
顧太傅不讓顧宴習武從軍。
所以他離家出走,自創千里閣。但此事十分隱秘,若走漏訊息,對於顧家,就是滅頂之災。
夜染衣的問題,十分突兀。
而且她還是皇族公主,身份敏感。
若是換一個人問,顧宴不會承認。就是剛認識的夜染衣,他也無法信任。
但是……
昨晚夜染衣拿刀抵著夜如豪的脖頸,等他走來的眼神。
讓他觸動。
彷彿他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年。
他能深切地感受到,那一刻她眼底的光,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複雜感情。
就好像是可以生死託付的至交。
「公主聰慧,我想練兵。」顧宴坦然承認了。
簡單一句話,卻是把命託付的信任。
夜染衣眉眼彎彎,「我以夜家的名義,向千里閣注資,用作練兵軍費。我有一份輕甲的圖紙,現在葉南歸在研究,等研製出來,送給你。」
「另外還有一本兵書,我等會默寫給你。希望能對你有用。」
這下變成顧宴愣住了。
她不問你是何居心,不問你想做什麼,不問顧家想要成為第五個王族嗎?
「你……為什麼?」
夜染衣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我相信你。你不用誤會,我不需要掌控它,也不需要他們為我做事。我相信,這是屬於九州的軍隊。」
「九州的軍隊,保護九州的百姓就夠了。」
顧宴眼中光芒大盛。九州的軍隊!
沒錯,他並非想培養一支顧家的私兵,他只是有一個當將軍的夢想,有保家衛國的抱負。
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這麼做,他只能換一種方式……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