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外,荒山。
顧宴坐在一塊青色橢圓大石頭上,修長如玉的手指拿著一張磨砂紙擦拭長槍。
周圍的黑衣軍,三三兩兩休整武器和行李。
季絡繹從林間小道走了過來,道,「乾糧已經全部採買打包好了,你現在就要走?」
「嗯。雖然他們現在擺脫了追兵,但是朝廷必定會派人沿途攔截。」顧宴將槍頭擦的亮銀,滿意地挽了一個槍花。
他還是親自走一趟,護送他們去北寒州吧。
這是千里閣的老活計,大家都十分熟練。
而今九州已經和北寒州開戰,京城守備也穩如泰山,他留在這兒,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不如送完這趟鏢,也去南陵轉轉。
「那你一路小心。」季絡繹將一個淺藍色的包袱遞給他,叮囑道:
「這是大小姐為你做的新衣衫和跌打傷損藥,還有剛做的酥餅,你路上趁熱吃。」
這一次顧宴去救援,也是顧淑令通知的。
刑部有她的眼線,盯著宇文舟的一舉一動,前腳點兵去碼頭,後腳就報給了她。
雖然眼線是外圍人員,不知道宇文舟的審問內容。
但顧淑令從「剛抓了夜莫臣審問」,和「宇文舟親自帶兵」這兩點……
推斷必定和夜染衣有關係。
立即讓季絡繹去通知顧宴……
顧宴本就潛伏在城外,去碼頭比他們更近,堪堪趕上。
也就是現在大家才知道,原來有一批軍備。
所以顧宴便讓季絡繹去置辦行李,準備啟程護送了。
「我說是什麼這麼香。」顧宴接過包袱,從裡面拿出一個用油皮紙包好的芝麻酥餅,香脆脆咬了一口,轉身將包袱放進在馬鞍的褡褳裡,點頭道:
「和阿姐說一聲,很好吃。」
其實以顧淑令堪憂的廚藝來說,這玩意兒的味道,還真的算不上……好吃吧?
難為顧宴能面不改色說好吃。
「如果顧家有什麼事,立即給我傳信。尤其是阿姐,現在就她還在朝廷當差,誰敢找她的麻煩,我立即回來。」顧宴道。
季絡繹心想,大小姐那麼厲害,沒人能找她的麻煩。
但也只是點點頭,「好。」
咱們顧七少是長大了吧,以前一個人闖天下,現在卻會擔心大小姐。
這濃濃的姐弟情……
大小姐被欺負,七少千萬裡都要趕回來。
真是令人看著都很感動。
但下一刻,就見顧宴將剩下一個酥餅塞給他,面不改色道,「要趕路,吃多了身體扛不住。好兄弟有難同當。」
季絡繹:??
愣了一下,不由好笑。行吧,這離別愁緒都被你衝散了。
神特麼有難同當,有這麼用成語的嗎!
季絡繹苦笑著咬了一口酥餅,味蕾被刺激的差點當場去世,這玩意兒吃多了會中毒吧?
有難同當用的可真是,太精準了。
顧七少是怎麼昧著良心,把好吃兩個字說出口的?
「怎麼樣?阿姐手藝大有進步吧?」顧宴挑了挑眉,幸災樂禍地又啃了一口酥餅。
難為一生正直不說謊的季絡繹沉默片刻,義正言辭道,「與眾不同,前無古人,一騎絕塵,旁人一般做不到。」
顧宴哈哈直笑,啃著酥餅翻身上馬,「保重!」
「保重!」
……
南陵王府。
宇文舟被抬回來後,立即請大夫來醫治。問題不大,摔傷了腰,要多躺兩天。
另外被馬踩了兩腳,擦點活血化瘀的藥即可。
大夫下去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