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遇到莫絳心的那時候起就隱約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他早就注意到她右手臂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刀片割的,菸頭燙的,還有道道深痕的抓傷,後聽得vivian說了之後便更加確定這一些全是自殘的行為,今天他把她從床邊抱上來的時候那孩子整個人都蜷曲在一起,這是一個極端防備的姿態,睡覺的時候也並不安穩,身體都是冰涼的,他只有抱著她才讓她的溫度趨向自己的溫度……這些種種,哪一樣,都是因為他。
景涼看到孫懷瑾半天沒有說話,可是手裡抓著報告的手卻越捏越緊,半響,他看到那人抬起頭來,靠在身後的沙發上,他笑得從容隨意,眼裡卻已經是不可撼動的堅定,他說:“景涼,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即使她已經不愛我了,甚至將來恨我,眼下,我絕不能允許她再離開我,半步也不行。”
景涼默…………
莫絳心回到自己病房,開門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上她剛剛從自己病房出去的時候急忙抽掉針頭的地方已經被細心的包紮好了,她微微一愣,繼而笑開了來,眉眼清晰生動,全然不是她平日的那般死氣沉沉,她自己卻並不自知。
她躺在床上,衣服上都是那人清冽的竹香氣,溫柔的懷抱著她,她想,容之啊,就讓我最後一次貪婪的靠近你吧。
她恍惚間又沉沉睡了過去,也只有他的氣息在身邊她才不用依靠藥物睡覺吧,她似是又夢到了那個站在刺槐樹下喝著一壺凍頂烏龍的少年,落英紛飛的槐花落在他的肩頭,他清清淺淺的笑著……
“叮叮叮……”莫絳心從夢境中醒來,伸手摸索著手機,皺著眉,眼皮都未抬一下就接了起來:
“說話?”她有些不耐。
“彎彎,我餓了……”這樣親暱委屈的語氣,她一股腦地坐了起來,拿下手機才發現孫懷瑾的手機還在她這兒,她自己的還丟在華燈初上呢,只怕已經丟了吧。
她微微扶額,自己答應了要照顧他的,她把手機繼續貼到耳邊道:“你要吃什麼?”
“要吃湘菜,嘴巴沒有味道。”他嘟囔著的說道,莫絳心聽著竟些許有些撒嬌的味道,不,這是幻覺,孫懷瑾會撒嬌?這是個冷笑話。
“不行,你有胃病你不知道嗎?”她本有些厲的語氣婉轉下來“不能吃得太過辛辣,我去給你買五芳齋的小米粥好不好?”
“好。我讓於意送你去。”那邊的聲音有些欣喜。
她應了一聲好,掛了電話,半響她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蒼茫,多麼像幾年前的樣子啊,就算這是飲鴆止渴,也讓我醉最後一次,之後,便與這少年,山水長闊。
“於意,決賽是什麼時候?”莫絳心抱著剛從五芳齋買的粥,溫熱的粥使得她的手心也是暖的,此刻正在回醫院的路上,問著前面開車的於意。
於意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後座的莫絳心,她正看著窗外,整個人都有些虛無縹緲的味道,他思忖片刻,答道:“這個具體的時間還未定下來,您可以問一問總裁。”
莫絳心唇角微微彎了彎,便不再做聲。問他?那個人的九曲迴腸只怕都可以直接把她繞進去了。
一路無言,送至醫院門口,於意說推脫說還有工作,她便一個人回到了病房。
她伸手開啟房門,室內開了暖氣,孫懷瑾坐在病床上開著電腦,一邊在一堆檔案上寫寫畫畫,神態嚴謹而認真,於她卻有些陌生,她腳步一頓,還是走了進去。
那人看到她進來,不動聲色的關了手提,收了擺在桌面上的檔案,動作行雲流水。
她勾唇苦笑,是這般不信任她的吧?她的底線,他一清二楚,可是他於她,就像是一團看不清的迷霧,永遠觸不到半分,所以,她從來都是輸家。
“先吃了再工作吧。”她伸手遞給他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