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醫生就給水靈輸了一瓶液。躺在病床上的水靈仍一遍遍地作嘔。
小東著急地說:“水靈姐,你可再也不能嘔吐了,再嘔吐,腸子就要被嘔出來的。”
水靈喘息著說:“我總是,總是忘不了那些髒東西,那些噁心的東西總是在我眼前晃動。在長江上清漂,垃圾經過沖洗臭味要淡得多,沒想到世上還有那樣臭的環境。”
小東想了想,說:“我剛來環保執法隊的時候也這樣過,後來我就想到了一個方法,就是閉上眼睛,腦子裡想著鮮花、綠草、藍天,清澈的山澗小溪,讓這些美好的東西把那些髒東西擠走,就再也不作嘔了。水靈姐,你試一試。”
水靈就閉上眼睛,想象她見過的鮮花、綠草、藍天、清澈的山澗小溪,想著想著,漸漸地,水靈的臉上浮現出了笑意,那笑意一直掛著,她輕輕地說:“我看見了鮮花,好美好香的鮮花,上面有美麗的蝴蝶在飛舞,我還看見了藍天,藍天下是無邊無際的綠地,綠地邊就是清清的溪流,清清的溪水中有美麗的小魚兒快樂地遊著,遊著……”水靈微笑著睡了過去。
小東鬆了一口氣。
水靈睡著了,卻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她想象中的藍天、草地、花兒都在夢中消失了,她回到了棉城,棉城不是她所見到的棉城,棉城的天空陰沉沉的,城市灰濛濛的,整個城市散發出一股股難聞的味道。整個城市在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棉城家家戶戶都在死人。街上抬著無數的棺材,那些抬棺材的人有的長得面黃肌瘦,有的臉上脖子上長著碩大的腫瘤,有的全身潰爛流著膿,這些人離死也不遠了,天空綻放的不是禮花,而是花圈,花圈佈滿了整個天空,烏鴉悽慘地叫著,哀樂在天地間迴盪……這個城市所有的人都得了怪病,天天死人,熱熱鬧鬧的一個城市,人都快死光了,成了一座空城了。水靈哭著跑著,她要儘快離開這個城市,那難聞的臭味卻追趕著她,她轉過身一看,棉城倏忽之間被鋪天蓋地的大糞和垃圾淹沒了,僥倖活下來的人在糞水和垃圾中掙扎,整個城市糞水橫流,蛀蟲橫行,蒼蠅狂舞,惡臭向四面八方蔓延……
水靈從噩夢中醒來,她滿頭大汗,一陣陣地乾嘔著,把手上的輸液針都弄掉了。
小東正坐在一旁打盹,被水靈的乾嘔聲吵醒了,驚慌地問:“水靈姐,你怎麼又嘔起來了,天哪,醫生,醫生快來——”
小東的大嗓門一吼,醫生急急地趕進了病房,重新為水靈輸上液,水靈仍乾嘔著,空空的胃被扯得揪心的痛。
小東著急地說:“水靈姐呀,別嘔了,再嘔就沒命了。”
水靈臉色蒼白,喘息著說:“我做了一個夢,好可怕的夢。”
小東忙問:“什麼夢?”
水靈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我不能說,但願只是我一個人的噩夢,但願只是一場夢。”
小東更著急了,說:“水靈姐,快試試我教給你的方法,什麼都不要想,想藍天鮮花,快點想,快點想。”
水靈聽話地閉上眼睛,開始想藍天、草地、鮮花、溪流……
永強和小兵正在向王天宏彙報到棉城看到的情況。
王天宏雖然被免了職,可他工作性質一點也沒變。張德平對他說,上面把你免了,環保局沒有免你。該你負責的還是由你負責,你這一攤,別人搞我不放心。
所以永強他們科室有什麼情況,仍然向王天宏請示彙報。
永強向王天宏彙報說:“棉城的汙染問題,應該及早解決,要讓人民早一天吃到放心水。”
王天宏黑著臉,把桌子使勁一捶,說:“這次就是把我貶出地球,我也要為棉城人討個公道。”
水靈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就上班了。這是一個週末的下班時間,忙碌辛苦了一週的人們正準備下班,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