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這一日,發生了些許的事,壓堵在心口,他覺不到一絲的飢俄。
眸光飄向軒窗外,從院門處,能依稀看見,長樂院、未央院亮著點點的燈火。長樂未央,只這四個字,卻是最難得的。
他起步.朝院門外行去.海公公只吩咐兩名小太監一併跟著他過去。
長樂院和未央院當中只隔了一條甬道,那條甬道正通向翱龍院,此刻,他就沿著這條甬道,朝前走去,不到盡頭,沒有一個人,能洞悉,帝王的心思究竟是去哪。
他緩步走到盡頭,空氣裡,驀地傳來一陣悠揚的簫聲,在這樣的夜晚,本該聽起來讓人心境淒涼的蕭聲,卻竟是帶給他一絲暖意。
循著簫音走去,他知是她,她也知道,用這簫音能引來他罷?
只是,縱然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她依然仍沒有停下簫曲,僅是坐在室內的酸枝木涼塌上,悠緩地吹著。
心裡,那些淤堵在這簫音的暖融下,漸漸地平和、漸漸地抒開,終是輕輕地嘆出一口氣,她的尾音恰好吹完。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有回身,他也沒有說話。
室內,唯有她和他二人,’宮人都退在院外,聽著吩咐。
很安靜,可,在這安靜裡,分明有一些東西是在流淌的,一如,當她聽到他那低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後,回過身來,按規行禮,藉著行禮,掩去眼底的憂色。
“這簫曲叫什麼名字?”
“臣妾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只是信手吹來,皇上可否賜一個名字。”
這活是真話,她所正式學的蕭曲,僅是那一支鳳闕簫舞,至於這一支,不過是縈繞在心頭許久的一支罷了,一如,第一次握到簫,吹出音時,那般熟稔一樣。
她想,或許,她小時候是會吹簫的,然而,三年前那場大病.讓她忘記了自己是學過簫的吧。
雖然,一個茶農的女兒,會學蕭,是很奇怪的事。
然.現在.她不願多去深想。
西陵夙沒有立刻回她的一話,許久,方淡淡道:
〃就叫失心罷。”
兩個字,很簡單,卻隱約透著些不祥。
“謝皇上恩賜。”隨著她這恭敬的一語.室外傳來喜碧的聲音:
“娘娘,奴婢是現在呈上來,還是稍後?”
“進來吧。”她吩咐道,喜碧端著托盤躬身進來,將托盤放在几案上,復識趣地退了出去。
“皇上賜下這肯曲名,臣妾沒有什麼謝的,這是臣妾家鄉的一道小點,皇上若不嫌棄,就少許用點。”
她放下手中的碧玉簫,揭開青瓷碗蓋,下面是用時令的水果調配出的甜羹。看似平平無奇,比起宮中的膳點,甚至可用粗糙來形容,但,他隨意地舀起一勺,許是晚膳沒有用多少,許是想試一下她所說的家鄉味道,甫入口,裡面有一種白色的圓果粒,卻是入口酥軟,收口,更帶著些許的甜意。
“這是芡實。”她輕聲,仿似知道他嚼到這不同尋常的果粒。
芡實,盛產嶺南。
“你家鄉在嶺南?”他問出這句話,終於明白,為什麼,今晚她以簫引他過來。
原來,並不是為了看上去懸而未決的,關於蘇貴姬險些小產,累及她的那件事。
也不是為了這演繹出來的聖恩隆寵。
而是,為了此刻在嶺南的什麼人罷。
“如今嶺南滋生戰事,欽聖夫人,是在為家人向朕請旨麼?”
“臣妾相信,皇上的大軍所到之處,必是無往不克的,至於臣妾的家人,也定會得到父母官的安置,這些,並不是臣妾該去關心的。”
她能怎麼說?以前,她不知道,他和太后的關係,如今,她總是知道了些許。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