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她衝康寧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康寧卻站原地不動,她一時心急扯出這麼個幌子,既然豁出去了,若求不得一個結果,怎肯輕易罷休。一想到季崇嚴在父母面前受過的委屈,康寧雖然理解父母的心情,卻還是忍不住怨念。那是季崇嚴啊,那個眉眼冷峻,驕傲到從不正眼看人的季崇嚴,甘心放下一身傲骨,謙卑地站在那裡接受父母的盤問和苛責。
他為了她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那麼她為了他豁出女兒家的顏面又有何不可。
“還不滾!”康成忠的好耐性在發現妻子臉色不好的那一瞬,全然殆盡。他扭頭,衝著不爭氣的女兒吼了一句。
常伯仙被他吼地一愣,反應過來後,看著女兒慘白的臉色,到底心有不忍。她往旁邊人身上一靠,“你吼什麼?把我嚇一跳,她是我女兒,你讓她滾,是不是我也要跟著一起滾啊?”
康成忠汗顏無比,連連賠不是,“哪有,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餘光瞥了旁邊一眼,秘書早就很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康成忠如今這身份,官做到一定位置,什麼人不得對他點頭哈腰,阿諛奉承,何時如此低聲下氣過,唯獨在他這個妻子面前。
這麼多年的枕邊人,對方什麼意思他能不知道。這麼明顯的偏袒,康成忠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
他看著躺在床上的妻子,妻子也兩眼直直地看著他。半晌,康成忠仿似妥協一樣嘆了口氣,回頭對還立在一旁的兩人道:“康家不允許任何醜聞,如果這都辦不好,就不要再來了。”
康寧眼睛驀地一亮,“爸,你的意思是…”
見老頭子正欲變臉,常伯仙連忙衝女兒使了個眼色,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康成忠哪還有心思教訓女兒,趕緊將注意力轉向妻子,“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康寧感激地看了母親一眼,牽著季崇嚴的手靜靜退出病房,兩人在走廊外對視了一眼,正要邁進電梯,身後卻傳來一聲叫喊。
“季崇嚴?!”
女人穿著一身白大褂,模樣乾淨又幹練。她落落大方地走到季崇嚴面前,仔細打量著眼前人,似是不敢相信竟能在這裡碰到對方。
“沒想到真是你!”她感慨地說道,目光卻從季崇嚴攬在康寧肩上的手,挪向一旁站著的康寧。
“…這位是?”
季崇嚴沒有回答,反而低頭溫柔地對康寧介紹眼前人,“傅明玉,高中同學。”
如此簡單的介紹,讓女人微微變了臉。
康寧笑著點頭,“我是康寧。”
傅明玉瞬間恢復表情,笑著掃向腕上的手錶,“不好意思還有病人,先走一步。”她禮貌地點點頭,轉身離開,走至拐角時卻猛地頓住步子。
原來她就是康寧,季崇嚴現如今唯一放在身邊的女人。
傅明玉眸子閃過一道暗光,她緩緩勾起嘴角,抬步離開。
康寧並未將這一插曲放在心上,從電梯裡出來,徑直走向車內,坐好後發現旁邊投射來的深沉視線,她瞬間僵直身體。
季崇嚴此時的表情平靜地叫人害怕。
康寧低下頭,心底漫起一股酸澀,他是不是在怪她事先沒跟他商量?怪她衝動莽撞?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謊言會帶來什麼後果?”季崇嚴盯著眼前人,剛才對方的反應完全不在他意料之內。
事後,康寧其實很後怕,甚至有些後悔,尤其在看見母親臉色突變的那一瞬,她幾乎就要改口。這是她情急之下想出的餿主意,全然是太過顧惜某人。
此刻季崇嚴卻用如此冷硬地語氣質問她知不知道後果,她怎麼會不知道,心疼得一下子揪了起來。
自責、悔恨,還有委屈一時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