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捏你?」李星迴大吃一驚,這麼大的手勁,是要把海日的手捏斷。
海日滿嘴塞的都是羊肉,含糊不清地道:「我摸他的眉毛,然後他捏住我的手腕,說我不要手了嗎?」說到這裡,海日想起當時的情形竟撲哧笑出聲。
在座眾人聽海日旁若無人地說她摸張擊衣的眉毛,便是最不守禮的衛長綾也不免要甘拜下風,猛翻白眼。
年輕女子去摸陌生男子的眉毛,這要多大膽才行。
李星迴也感到尷尬,低聲道:「海日,這是中原,你別太放肆了。」
「那憑什麼男子可以對女子用強,女子對男子就不能用強了?我們北狄還有搶婚,就只許男子搶女子,不許女子搶男子嗎?我就是歡喜那個阿兄,他真的長得好好看。」
海日想著張擊衣的模樣,那面板居然比自己還要白。
眾人又是面面相覷,從海日嘴裡說出來的話是多麼脫俗,聞所未聞。
「高見!海日公主。」衛長綾笑道。
王琅琊立即低聲道:「高見是高見,但你不要學。」
「學了用在你頭上不好麼?」
「那倒可以,但不能用在別的男人頭上。」王琅琊警告。
到了夜裡海日也不去別屋裡,就只守在張擊衣的屋子裡,她在地面上鋪了一層褥子便躺上去,任憑衛長纓勸了許久就是沒同意。
天沒亮,海日便給了掌櫃一片金葉子,讓他給自己套一架馬車。
等馬車套好後,海日進房間裡,掀開褥子給張擊衣穿衣。
「走開。」張擊衣見著她就煩。
「我不走,以後我會天天在你身邊。」
「你胡說八道什麼?」張擊衣倍覺無語,男未婚女未嫁,她在陌生男子房中呆一夜就足夠壞名節了。
「沒胡說八道,以後我就做你的腿,你想去哪裡,我就揹你去哪裡。」
頓時張擊衣怔住,這個北狄女子說要做他的腿,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這種話,一時間張擊衣不知想了什麼,腦中一片空白,甚至沒感覺到腿疼。
等張擊衣醒悟過來時,他已經在海日的背上。
儘管他臥床多日削瘦不少,但成年男子的體重不會輕,也有一百多斤,海日佝僂著腰,咬著牙,雙手托住張擊衣的雙腿慢慢向外走去。
張擊衣氣壞了,海日居然不顧他的意願強行揹他,這讓他的自尊何存?
他伸出手,只要他一掌落在海日的頭上,大概能把海日的天靈蓋打爆。可是他的掌風還離海日的頭還有一兩寸時,海日的汗水滴到他的另一隻手的手背上。
劈向海日頭頂的手莫名地縮回來。
衛長纓和李星迴剛出門,便看到海日吃力地背著張擊衣,李星迴正要去幫忙但被衛長纓拉住了。
「她真好!阿郎,我原以為自己也很好,但與海日比卻差太遠了。」
一個小女子對一個才認識一日的男子,便能好到這個地步,也不會有誰了。
「不,長纓,你對我也很好。如果換作我,你也會揹我的。」
「我才不揹你,我背不動你。」衛長纓逗他。
「你就騙我說揹我嘛!」
「好,騙你,我揹你。」衛長纓笑得腹痛。
到辰時眾人出發趕路,因多了一架馬車,這日比往日多趕了三十多里路。
住宿客棧時,海日又將張擊衣背到客房裡,眾人都瞧著他倆讚許地點頭。
「我算是徹底服了她,如果她要當我阿嫂,我也不反對。」衛長綾不禁感慨。
「這才剛開始,不知她能堅持多久,阿兄的腿殘疾了,她能天長日久背阿兄嗎?」衛長綃雖也認可海日,但還是不看好,畢竟海日是公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