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我沒什麼大礙,你也不必給我診脈了。”代善說道,我聽他的聲音很是虛弱,不由得心又揪緊了。
“大爺身子還弱,何況這是夫人吩咐,還是看一看好。”
代善猶豫了一下,道:“那也罷,我們到外間去看罷。”
腳步聲漸漸離去,我早已迫不及待地坐起來,靈芳笑道:“大爺真是惦記奶奶,這幾天受了那麼大的累,剛醒過來就要來瞧奶奶。”
我微微一笑,心裡滿是感動的溫暖,隨手拿過旁邊梳妝檯上的一把象牙梳子。心不在焉地梳理著有些散亂的髮絲,這三天他不知是變成什麼樣子了?
經過這一件事,我對他從前有過的些許幽怨之意都沒有了,全部化解在這份心意之中,不論是桐箏還是紫簫,這一下在我眼裡都不再重要,畢竟,我知道了他的心意啊。
心裡只顧沉浸在這些想法裡。竟然連代善進來了都不知道。靈芳在旁邊輕聲笑道:“奶奶,想什麼呢,大爺進來了。”
心中一驚,手上的象牙梳子掉落在妝臺上,猛地一抬頭,雖然早有準備。還是不由自主地一顫,只見才經過三天,代善幾乎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兩腮深深凹陷下去,因為沒睡什麼覺,眼圈發黑。整個人也瘦了一圈,滿臉都是風塵僕僕的痕跡,路上的奔波之色還未褪去。只有那雙眼睛還是和從前一樣炯炯有神,依然閃爍著灼目的光芒,嘴角也還是漾出一絲柔和笑容。看去還是那麼溫暖。
我頓時心裡一熱,立刻要想站起來,代善卻忙走過來,按住我的肩膀道:“快別坐起來,你身子才好,看起來要頭暈。”
我心疼地看著他:“還說我呢,看你都變成什麼樣兒了。”
“我不要緊,不過是多跑了些路,還好總算沒有白白去一趟,尋著了這兩支千年老山參,只要你能醒過來,我這顆心就放在肚子裡了。”代善的聲音是那麼平靜,彷彿他作的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為家人做的再平常不過的了。
“其實我是不要緊的,喝點藥就能過來,你跑這麼遠,別說累壞了,萬一有點什麼事情,可叫人怎麼好。老爺太太該多擔心啊。”
“看你說的,可是有些婆婆媽媽的了,我能有什麼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自小習過武的,十幾個人也近不得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況且看你一直昏迷著,我心裡才是難受呢,能去為你找藥,什麼難處都不在我心上,多遠也無妨的。”
我幾乎要落下眼淚來,拉住代善的手,道:“你為我做的,我都記住在心裡了,以後我在也不和你鬧脾氣了,好不好?”
代善愛憐地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又說什麼小孩子話呢,你有時候鬧鬧脾氣,我倒覺得可憐可愛呢,我知道你一直是懂我的,是不是?”
“你也是懂我的,對麼?”一滴淚水淌了下來,代善溫柔地替我拂去,道:“好了好了,才醒過來,還虛弱得很,哭起來可對身子不好快擦擦眼淚,一會叫太太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我忍不住一笑,推開他道:“誰哭了,偏你眼睛尖,看見了。”
代善在我身邊坐下,想要抱住我,忽然小丫鬟進來,我們連忙分開,對視一笑,小丫鬟也抿著嘴道:“太太和姑娘們都來了。”
代善忙道:“快請進來。”
話音未落,汪夫人已經帶了代婕和代靜進來了,桐箏和紫簫也跟在後面,我忙道:“給太太請安,靈芳,快扶我起來。”
“罷了,你剛大病一場,還講這些禮節做什麼,你這一病,可把我們都嚇壞了,善兒還跑到塞外去給你買的山參,這幾天可真把他折騰壞了。”說著心疼地看著兒子。
“都是媳婦身體太弱,讓太太操心了。”
“我倒還可已,只是善兒著實辛苦,罷了,只要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