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知道,我們家裡最近事情也多,這不是,赦兒媳婦最近又有了身孕,進門好幾年了,這是頭一胎,她本來身子又不好,所以我也是時時刻刻擔心,不敢出門,政兒媳婦現在掌管家事,她還不熟悉,很多地方照顧不到,我也是不放心,況且東府裡的太太又病重,時常還得過去瞧瞧,我們敏兒這幾天也叫我不放心,來信說是她們姑爺又新娶了個姨娘,現在已經有了身孕,這孩子素來心氣高,受不了委屈,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娘娘想想,這些都夠我煩心的,哪裡還有空兒回家去?只是我也常派人去問著,說是現在還好,有云晴照顧著,一直是無微不至的,想必沒什麼大事的。”
“那就好,自從你那天說過之後。我這心裡頭就一直是放不下。一會你從宮裡出去,先到史府去看看,我這裡還有一些上等的人參和蟲草,你都給毅哥哥帶回去,就說是我賞他補養身子的,千萬要自己保重。”說著就蹙緊了眉頭。似乎不勝憂愁。
聽了慧妃的話,我心裡不覺又泛起了從前的疑雲,只是不好說出來,其他書友正在看:底牌。便看了看慧妃的臉色,只見她眼睛望著前方,十分空洞。彷彿沒聽我在說什麼話似的,我看了她一眼,慧妃彷彿驚醒了過來,勉強笑了笑道:“人一上了年紀,就總是懷舊。何況我在這寂寂深宮之中,長日無聊,最近總是想起從前小時候的事,大概是我要死了吧。”
我有些詫異慧妃怎麼忽然說出這句話來,連忙道:“娘娘這是說什麼呢,娘娘今年也還不到四十歲,怎麼就說起年紀大的話來了?況且娘娘現在正是鼎盛的時候,說這些話也不怕忌諱?”
“這有什麼?生死有命,凡事也不是靠這一兩句話能決定的。”慧妃淡淡地笑道。
“娘娘若說是無聊,我是最明白不過的,只是這大半生都已經過來了,娘娘也只好忍耐些罷,每日自己尋些事情做,不要想得太多了才好。”其實說起這話來,我雖然不在深宮,可是不由得想起了我剛嫁到賈府的那些日子,也是侯門深深,相惜相憐之感油然而生,也是一陣傷心
慧妃勉強笑了笑:“妹妹的好意,我都是知道的,不過我剛才囑咐你的話,千萬要記得,回到你們家就給我來個信,不要叫我久等了。”
我看慧妃顯得這麼著急,只好答應道:“娘娘放心,我一定辦妥。只是娘娘也不要太牽掛,自己的鳳體要緊啊。”
慧妃點了點頭,我剛要再說什麼,只見宮女報道:“皇后娘娘找娘娘去呢。”
慧妃連忙站起身來,道;“我這就過去。”
我見狀,便也跟著慧妃出來,在宮門口分手,我心裡揣著一絲懷疑,也不及回家,便命轎子向史府而去。
大概他們都沒有想到我能這會子忽然過去,都有些驚疑,雲晴連忙迎接了出來,我笑道:“你只管忙你的就是了,叫玫兒出來就好,我也不是外人,都是常來常往的。”
“不知道姑太太忽然駕臨,以為有什麼事,我能不親自迎接麼?”雲晴開玩笑地說。
“這麼多年了,還是和我總是不老實。”我笑著,便和雲晴一起進房裡去,只見玫兒沒在房裡,奶孃抱著湘雲正站在床邊上,我便笑道:“玫兒呢?”
“在前面料理家務呢,這下子啊,我可是省了心了,凡事都不用管了,都交給了玫兒,這孩子別看平時不言不語的,處理起事務來,倒是真能幹,還有些他孃的影子呢,只是更穩重些。”雲晴提起玫兒,便笑得合不攏嘴,想來這個兒媳婦一定是十分稱心吧。
我便笑道:“那還用說?玫兒是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還不知道麼?要不是娶了這個好媳婦,你現在能這麼清閒?可真是老封君了,叫我看了都羨慕。”
“你還說呢,你不也是,赦兒媳婦現在又有了身孕了,你也算是要子孫滿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