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初的李悠然雖然危險,但多少還是有些鋒芒內斂。可眼前這位斷腸公子陳晨,莫看面目平和,語調輕柔。卻是從閒適的內中。隱隱透露出一股兇猛至極的氣息,面對著他,就如同面對著一條最猛毒的毒蛇!
“呵呵。東方兄倒是直爽之人啊。”陳晨修長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似有意,似無意的道:“東方兄,現在的這副面目,想來不是東方兄的本來面貌吧?既然東方兄也說大家有緣,不知可否以本來面目相會?大家坦誠相待。豈非一段佳話?”
君莫邪頓時笑了:“陳兄才是慧眼如炬。不過依我看來。陳兄現在的樣子,也未必就是本來面貌吧?不知可否以本來面目相會。豈不更是一段佳話?”
陳晨一怔,他現在可是根本就沒有易容,但對方卻說自己並不是以本來面目顯身。這是何意呢?是故意的裝傻?還是”一語雙關?
他遲疑了一下,勉強笑道:“恕小弟愚鈍,卻不知東方兄此言,”何意?”
君莫邪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嘆息的道:“我易容改裝。一共也不過三兩天而已。但陳兄這張面具,卻至少已經戴了二十多年吧 …你不累麼?”
陳晨一怔,目中神色瞬時變幻,不期然之間露出一股由衷地寂寞和無奈。長長一嘆,低頭,垂目,兩手放到琴絃上,輕輕撥動,琴聲悠揚而出,卻帶有一股茫然的意思,卻是一曲《感君懷》。
一縷黑髮從他頭上滑落。竟自遮住了半邊臉龐,於微風中輕輕飄拂。
彈冠樓外,馬蹄聲遠遠的響起。漸次由遠而近,最後在樓前停下,下面的人群稍稍有些騷動,讓開了一條道路,一行人靜靜地進入了彈冠樓內中。正是來自展家那些人,以那黑紗少女為首走在前面,那少女聽到那悠揚清越的琴聲,卻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靜靜地傾聽。
但頂樓之上的兩人卻似是全無所覺一般,仍是一個彈,一個聽。對外面的事情,似乎全然也不曾放在心上。 陳晨新奏的這首曲子極短,只得片刻便已彈完了,陳晨並不抬頭。嘴然道:“今日東方兄來到此樓,陳晨便感覺。竟有知音到此相會。實不相瞞,先前在此等候東方兄,幾番佈置設計,其實我心中頗有不願,也頗為不耐;但東方兄此言一出,我陳晨卻感覺到,今日來此,大是不虛此行!”
他緩緩抬起頭,坦誠的看著君莫邪:“東方兄法眼無誤,不錯,我的確是很累!真的很累!但我這個面具,卻已經摘不下來了”因為我若是一旦摘下了這個面具,我陳晨”就會於旦夕之間變得一無所有,所以”
自從君莫邪進來,陳晨一直是保持著從容優雅的世家公子氣度,言辭之間雖然平和自然、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但骨子裡卻一直都在試探。敵意隱隱,但他此刻說的這幾句話,卻是滿懷感觸,一聽就是心底的肺腑之言。
君莫邪笑了笑,很有幾分同情意味的道:“說得不錯。說得實在,不管是如何虛偽的面具,一旦帶了二十多年以上,虛偽,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本能習慣!更兼這面具本就太重,戴上川心…易,想要摘下來。卻是更難!面具,種種責任,樁赧%外此間苦楚,不是身臨其境,任何人也不會真正瞭解的。而戴上這面具的人,在享有權勢、實力的同時,必然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如何能輕易卻下”。
陳晨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臉上神色來回變幻了多次,顯然刻下心情很是不平靜,閉上雙眼,半晌不語。良久之後睜開眼睛,用一種認真到了極點的口氣,道:“東方兄,請為我彈奏一曲如何?”
他的口氣中,竟字充滿了一股渴望的意味。而目光之中。卻伴隨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矛盾,似乎心中兩種思緒,正在發生著極其激烈的抗爭。而他讓君莫邪彈奏之舉,卻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