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掌控中?他還準備什麼了?從國慶她反對他去S市找她就開始計劃現在了?他生氣?並且一直在生氣,都沒有問過她,也不說出來,只是憑著他自己的判斷行事?
“你不想仔細看看麼?或者,其實你不喜歡水晶,我一直都自行其是了?可別告訴我你喜歡鑽石?那樣的話我可暫時送不了你什麼了。”
蕭文翰的語氣讓她忍不住驚詫地抬頭看他,根本就掩飾不了。只一眼,她就在那張青澀盡褪的面孔上看到一點縱容和無奈,好像是說:喲,瞧你,別任性了好麼?這種棒棒糖不喜歡我再買另外一種不就好了?
呵,她成了他眼中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了?
“惜南,怎麼這樣看我?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蕭文翰一臉無辜地笑著,甚至拿手摸了摸下巴,哦,好像沒有問題,然後又放下。
“到M市的乘客快點上車,再有五分鐘就出發了!”
售票員從車門裡探出半個身子,衝著林惜南他們大喊。林惜南垂下頭,默默地轉身,上車。她是最後一個上車的,但車上還有空位可選,便坐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子。深藍色的窗簾本是被放下的,聽到敲窗的聲音,林惜南撩起簾子,看到蕭文翰仰著臉看她,神情似笑非笑。她有些恍惚,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懂他的手勢,使了幾次力,終於開啟窗戶。
“惜南,你都不跟我道別嗎?”
“哦,再見。”
“就這樣?”
“……那要怎樣?”
蕭文翰輕笑出來,手探進窗戶握住她的,十指相扣,那溫度讓她瑟縮了一下。
“惜南,年過得開心點,我在這邊等你。還有,今天這樣的日子,我一定要跟你說,我愛你。”
興許是C市樓層太高,車駛出城市後陽光才探出頭來,落進窗裡。林惜南原本仰在椅背上假寐,車身轉了個彎,光芒忽然大盛,刺得她睜開眼來。是那個水晶柱子在作怪呢。林惜南保持著低頭審視的姿勢良久,看著稜柱中心那點墨跡,終於還是拿到眼前來。藉著明媚的陽光,透過一個側面,她看到一些花體的英文字母。橫放著拿得更近些,看清楚是一句話:when summer days are flown。換一面,又是一句話:summer for thee; grant I may be。又連續看了兩面,想起這是艾米麗·迪金森的一首小詩,全文是summer for thee; grant I may be/when summer days are flown!/thy music still; when whippoorwill/and oriole …… are done!/for thee to bloom; I'll skip the tomb/and row my blossoms o'er!/pray gather me ……/anemone ……/thy flower …… forevermore!中譯文也很有意味:
但願我是,你的夏季,
當夏季的日子插翅飛去!
我依舊是你耳邊的音樂,
當夜鶯和黃鸝精疲力竭。
為你開花,逃出墓地,
讓我的花開得成行成列!
請採擷我吧——
秋牡丹——
你的——永遠是你的!
林惜南的目光在when summer days are flown那一面流連許久才轉向窗外,平原田野一閃而過。放下墜子,在陽光下攤開手掌,一時分不清掌心的溫度是這冬日的太陽的,還是他留下的。
回到家裡天已全黑,老林兩口子沒一個好臉色的。林惜南弱弱地跟兩人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