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出的她的笑容是那樣苦澀:“連你一個毫不知情的人都能明白我的心思,他卻一點不理解,破小孩兒!”
“小朋友確實麻煩,不過,你大概早想好辦法了是不是?”程浩的笑裡也帶上了些無奈,“你可以寄禮物回去,直接寫法語系輔導員陳靜溪就行。”
林惜南轉頭詫異地看他,他擺擺手道:“你若是想聯絡她豈會找不到途徑?”
不錯,陳靜溪可以透過程浩找到她,她豈會沒有辦法聯絡他們。
接近酒店的時候,程浩終於說出最終來意:“其實我是有事相求。想請你幫我把這個會議做完,我想盡快回澳洲。”
林惜南腦子沒他那麼好使,正兒八經地問原因。
“聽說過沒有?愛情是一場賭博,紅了眼的人都拿器官下注。阿語和我媽吵了一架,一聲不響地就申請去了澳洲。我在國內動了許多關係才把她的去向找到,要是她再從澳洲跑了,我可就束手無策了。我有些擔心自己這次做得過火了,她又從來擅長掩飾自己的心思。”程浩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儘管相處不過半個小時左右,這個認知也讓她很吃驚了。
“這麼說,你用美男計了?”林惜南不懷好意地上下瞟了瞟他,覺得他這副長相應該還是能入色聖女的眼。
程浩苦笑:“我也沒辦法了,威脅利誘柔情蜜意哪一樣沒試過,結果她還是不肯乖乖聽話。”
林惜南噎住了,反正五月份才正式去聯合國報到,便答應下來。隨後難免由人而己。如果她曾完全交出自己,他們是否還會走到今天的局面?那是不可能的,他和譚進總算是有一點相似的,比她還要保守,一定要她嫁了他才肯要她。真正的無所謂才是最可怕的吧,所以他們無論如何不接受她對自己的無所謂。
程浩負責的是法譯英,林惜南這一年的苦日子絕不是白過的,加之專業知識過硬,翻起來十分自如。小組的組長是個法國人,叫Aron,她去的第一天會議結束後,便和她搭起訕來。
其實在法國待了八個月,怎麼會沒有人注意過她?不過她當時實在是被法語課業搞得一絲多餘的力氣都沒有了,唯一還有些印象的是一次公話亭事件。那日她在公用電話上跟景曉陽聊天,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兒,不過剛剛及她肩膀的高度,愣是守在一旁聽了一個多小時,手肘撐著電話亭,手掌則支著額頭,擺出一副很悶騷的成熟樣子。她以為他也要用電話,詢問了好幾次,小男孩兒都說慢慢用,沒關係。最後她放下電話時,小男孩兒很紳士地說:“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那份榮幸請您喝一杯卡布奇諾呢?”
她當場石化掉,消化了好幾分鐘才控制住表情,開始禮貌地拒絕他。誰知小朋友纏人得緊,非得要請她喝咖啡不可,為了這件事他已經跟著她好些天了,揚言她若是不與他約會便跟到教室去,甚至連她住哪兒都一清二楚。無奈,她只得與他在咖啡屋裡坐了一會兒,當然,藉口去洗手間把費給付了。大概這舉動傷到小朋友自尊了,之後便再也沒見過他。
Aron這個名字是啟發的意思,描述的是不高但是英俊的男人,誠實刻苦,有責任感,是個有效率的個性沉靜的領導者。那位法國人與他的名字基本名實相符,除卻個性沉靜一條實在搭不上邊。他剛及而立,身材偏清瘦,個子也就175左右,眉目俊秀,倒是下巴上那點青影為他增添了些成熟的味道。其實他不是專職的翻譯,本職工作是投行的高管,現居紐約,這次本是來開會,結果因為人太隨和了,被好友臨時拉來應急充數。半個月的被迫相處後,林惜南總算也適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示好者。得知她五月份將去紐約,Aron樂得當即擁抱了她,相互留了電話號碼,說是到時候接機。
會議結束後,離五月尚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林惜南收拾了行囊,準備回去看看老林。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