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問責的那種。
其實這份工作也還好,收入不多,但事情也不算多,總體來說還算清閒,也自由。相對於外面的世界,學校裡大抵來說還算是單純的。
嗯,我能得到這份工作,其實,也算是家人留給我的最後的一筆遺產。”
說到“遺產”這個詞的時候,巴羅莎心中就是一緊。
“很小的時候就沒怎麼見過父母。當時總聽說他們都忙,聽說是忙著工作,我和家裡的老人一起住,被老人養大。
後來略長大了一些。才知道,原來父母很早就分開了。然後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
我的家鄉那個地方……大部分家庭都只有一個孩子。父母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也都有了新的孩子。
養活孩子不容易,學費,生活費,都很昂貴。所以……自然就不會有太多精力放在我的身上。
我沒什麼怨恨的,換做是誰,也不會願意自己的配偶帶來一個拖油瓶吧。何況,大家都活得不算容易。
祖父對我很好,雖然家裡沒什麼錢。但該有的疼愛都有一樣不少的。
我記得每個週末的早上,可以睡懶覺,醒來最高興的是,祖父買菜回來,會帶回來一碗香噴噴的豆花,嗯,滴了幾滴麻油,還撒了些香菜,那是我最喜歡吃的東西。
十七歲的時候。祖父走了。
還好,沒有太大的痛苦,心臟病,睡夢裡走的。
靈堂上。父母吵得很厲害,為我的歸屬問題。
哦,不是爭,而是推脫。
他們各自的家。房子都很小,收入也不算高。要養活自己帶孩子,我去了也沒地方住——嗯。我自己其實也不想住。
後來我和他們說好了,我住學校,那個時候,學校有宿舍,總比和他們在一起要好。大體來說,我對他們兩人都很陌生,要去他們的家庭,無論是去哪一家,還要面對其他的陌生人,我並不喜歡,也不想那樣。
住宿舍很好,有同學一起聊天。
祖父留下的一點錢,夠我交學費的。
祖父生前是在大學裡做事的,是校工,不是老師。學校裡還有一套很小很小的房子,我每年放假的時候就住回去,自己打掃打掃,在學校的餐廳裡吃吃飯,倒也沒什麼。
就這樣,從中學最後一年,到大學,我都住宿舍。學費麼,父母各自給一點,我自己打工掙一點。
我會一點小技巧,弄電腦……嗯,這是我們家鄉那裡人人都使用的一種玩具。我會修,會擺弄。所以暑假的時候可以在一些小公司裡幫人裝裝系統啊之類的,跑跑,掙點小錢。
我上的大學,就是祖父生前做校工的那所大學。
進去之後,裡面一些老師也認得我,倒也算照顧。
磕磕盼盼,在裡面待了四年,然後畢業了。
我們的家鄉那裡,找一份工作其實很難,學校裡的很多學生,畢業了,就等於是失業。
我祖父生前做過不少好事,學校裡一個資格蠻老的老師,他欠過我祖父一份人情。那是某一年冬天,他的兒子掉進了河裡,是我祖父救上來的。
所以,我畢業的時候,那個老師使了點力氣,幫我介紹了點門路,然後,我留在了學校裡做事,算是捧了一個還算穩妥的飯碗。
我這個人呢,其實挺無趣的。在家鄉的時候沒多少朋友,平時也不太喜歡出門。
有了時間,都在學校裡待著,在圖書館裡坐著,一坐就是一天。
倒也不是因為好學。冬天的時候,圖書館裡有暖氣,夏天的時候,有涼氣。方便,舒服。
就這樣,倒也亂七八糟的看了一肚子有用沒用的書。”
陳道臨說到這裡的時候,側頭想了會兒,然後微笑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