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事;有永恆的嗎?縱然是死物;也有那灰飛煙滅之時;更何況是虛無飄渺的感情之事了。
至少;水宏的表現還是讓九月滿意的;此時此刻;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堅定與真摯;這便夠了。
“八姐;還沒聽夠呢?”九月意味深長的看了水宏一眼;側身看了看樓梯口;她站的地方離樓梯口最近;祈喜悄悄下樓的聲音沒有逃過她的耳朵。
水宏驚喜的抬頭看向樓梯間;臉上乍然綻放一抹奪目的光彩。
祈喜含著淚緩緩走了出來;此時她的眼裡除了水宏再沒有別人。
一對小情侶四目相對;站在他們中間的九月便成了透明人似的;被他們果斷的無視了。
好一會兒;兩人竟似觸動了某個神經般;不約而同的奔向雙方;就在兩人將要抱上的時候;九月猛的幾聲“咳咳”打斷了兩人的動作;兩人才驚醒過來;燥得滿面通紅。
“咳……不好意思;嗓子癢癢。”九月眨了眨眼;心裡直嘆氣;這兩人;好歹是正宗古人啊;怎麼比她還不含蓄?沒見到邊上這麼多人嗎?
“九妹……”祈喜紅著臉嬌嗔的喊了一句;那聲音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讓九月很不習慣。
“有什麼話快些說;說完早點兒走;我這兒暫時還沒有誰知道。”九月撇了撇嘴;狠著心棒打鴛鴦;“你這樣上門。要是被你們家人堵在這兒;不僅你們麻煩;我也頭疼;水嬸子的手段;我可是領教怕了的。”
她這樣說話;其中不無敲打的意思;五子聽罷。面露些許尷尬。他知道九月不想讓人知道他在這兒;他也知道張師婆正在千方百計的想揪她出來;可是;作為曾失敗過的他來說。他不想看到好兄弟如他這樣煎熬;所以;他猶豫再三才會帶著水宏來這兒找祈喜。
水宏也不由尷尬;之前他娘大鬧九月的事;他哪能不記得?
“謝謝九妹。”尷尬歸尷尬;水宏還是很鄭重的向九月道了謝;轉向祈喜深情的開了口;“阿喜;在家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只要一年;我就能攢夠錢回來娶你;等那時;我們就和九妹一樣;在鎮上買個小房子。做些小生意;過安穩日子。”
“我不要房子。”祈喜一開口便淚如雨下;也顧不得旁邊還站著幾個明晃晃的燈泡;向前猛的一撲投入了水宏的懷抱;“你別走;只要你在我身邊;再苦再累我都願意。”
“別哭~”水宏見祈喜哭成這樣;心疼不已;也顧不得尷尬不尷尬;伸手緊緊的抱住了祈喜;柔聲安慰道;“我已經和師父說好了;做滿這一年;就辭了鏢局的活兒;師父已經答應了;如今我這樣離了家裡;要是不走遠一些;他們定不會饒了我們;等這一年我攢夠錢;給他們一筆銀子;也好息了他們的念想;到時候;我們就能安安心心的在一起了。”
他這樣做自然也是因為深深理解他自己的娘才會有這樣的決定;他娘那個人;要是知道他沒了鏢局的活;少了進項;把他手上的那點兒錢摳走以後;定不會再管他的閒事;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躲著他這個“沒用”的窮鬼呢。
“可是……很危險……”祈喜說得斷斷續續。
如今雖然是太平年月;可走鏢的;哪能不冒風險?可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怕那些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危險?
“放心;有師父和鏢局的兄弟在;我不會有事的。”水宏又是一番安慰。
九月大哧哧的站在一邊看著;五子雖然不好意思;卻也不好這樣走開;舒莫帶著周落兒在廚房裡;阿安去前面開鋪子門;張義待在雜物房裡做事;頻頻伸出頭來;看得津津有味。
正在這時;後院的門再次被擂得“砰砰”響。
還不待眾人回應;外面就響起了一陣罵聲:“祈九月;你個狐狸精;自己不學好也就罷了;居然還教唆自己的姐姐怎麼勾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