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坐。”譚縱笑著衝方有德身旁的石椅上一指,笑著向楊梁說道。
楊梁受寵若驚地向譚縱躬了躬身子,小心翼翼地在石椅上坐下,大口大口地喝著碗裡的銀耳湯,連一點點渣兒都沒有剩下,吃得乾乾淨淨,這或許是他這幾十年來吃的最愜意的飲品了。
譚縱揮了一下手,那名侍女就又給楊梁盛了一碗銀耳湯,楊梁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也學著魯衛民和方有德,慢條斯理地拿著小勺在碗裡攪動著銀耳湯。
譚縱並沒有給楊梁分配任務的意思,只是坐在那裡若無其事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銀耳湯,他之所以將三百漕兵調到府衙,就是作為機動兵力,應對畢時節隨時都可能發動的反撲。
既然譚縱不說話,那麼周圍的人誰也不敢插嘴,涼亭裡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大人,剛接到通報,城裡幾個大戶人家受到暴民的劫掠,韓將軍已經派兵過去彈壓!”不久後,一名軍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高聲向譚縱說道。
“暴民?”譚縱聞言微微一怔,他將手裡的那碗銀耳湯放在面前的石桌上,沉聲問道,“總共有多少人,哪個是帶頭兒的?”
“人數大約有一千餘人,開始只是城裡的一些地痞流氓和小商小販,由於受到他們的影響,不斷有百姓加入其中。”軍士抬頭看著譚縱,宏聲說道,“據查,這些人原先在幾個賭場裡賭錢,後來聽信了一些謠言,也不知道怎麼了,開始成群結隊地劫掠那些大戶人家。”
“謠言!”譚縱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可以肯定,這絕對是畢時節暗中搞的鬼,他竟然利用那些地痞流氓來攪亂揚州城的治安。
“大人,下官願意帶人前去彈壓。”見譚縱的神情變得嚴肅,楊梁放下了手裡的碗,衝著譚縱一拱手,自告奮勇地說道。
“幾個小小暴民,城防軍足矣!”譚縱抬頭看了楊梁一眼,衝著他笑了笑。
在譚縱看來,畢時節之所以要引發這些騷亂,目的就是為了分散自己手頭的兵力,進而趁著自己兵力薄弱的時候採取什麼行動,在沒有摸清畢時節的底牌前,他不能輕而易舉地動用漕運司的這三百漕兵。
譚縱在來揚州城的途中就已經安排好了,用趙雲安的名義暗中調集了揚州城附近的軍隊,此時此刻,估計那些軍隊正日夜兼程地向揚州城趕來。
只要這些軍隊一到,譚縱就可以真正掌控住揚州城的局勢,諒他畢時節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你去告訴韓將軍,抓人的事情先放一放,全力平息那些暴民!”很快,譚縱就下定了決心,衝著那名軍士沉聲說道。
“小的這就去通知韓將軍。”那名軍士聞言,扭身大步離開。
這時,一名侍衛疾步走了進來,與那名軍士錯身而過,徑直來到了譚縱的身旁,俯身在他耳旁說了幾句,並且將手裡的一個令牌遞給了他。
“站住!”譚縱低頭看了一眼令牌,神情不由得一變,衝著那名已經走到院門處的軍士大喊了一聲。
聽到譚縱的喊聲,那名軍士立刻停了下來,有些狐疑地扭身看著譚縱,周敦然等人也不解地望向了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先稍等,本官有事情要辦。”譚縱衝著那名軍士點了一下頭,給周敦然等人打了一個招呼,隨著那名侍衛大步走出了院子。
周敦然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繼續喝著他們的銀耳湯,眾人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自然清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譚縱這才喊住了那名軍士。
譚縱跟著那名侍衛走進了後院的一個房間,只見一名年輕人正侷促不安地在房間裡來回踱著腳步,兩名侍衛神情嚴肅地立在一旁監視著他。
“黃……黃公子!”方誌現在的心情萬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