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消費原本就高,再加上游洪昇有老婆孩子要養,老婆的身體又不好,時常要看病抓藥,他的那點兒薪俸根本就不夠用,生活陷入了窘境。
如果不是在翰林院任職的一同考中進士的年誼汪淵的接濟,恐怕遊洪昇的處境將更加落魄。
“這個遊洪昇,也真夠倒黴的。”看完了遊洪昇的履歷後,譚縱笑了笑,將冊子遞給了一旁的蘇瑾。
“相公,妾身覺得此人經歷此番波折後,想必已經浴火重生,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剛正,懂得融會貫通。”蘇瑾瞅了一眼冊子上的東西后,衝著譚縱微微一笑。
“剛則易折,希望他已經看清了這官場上的為官之道。”譚縱點了點頭,端起酒杯悠然地品了一口,像遊洪昇這種沒有什麼根底的失意之人,正好可以收為己用。
俗話說,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如果此時能拉落魄的遊洪昇一把的話,那麼他一定會感激涕零,湧泉相報。
“叔叔,叔叔,我爹喝醉了酒,正在家裡砸東西!”就在這時,昨天的那個小男孩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哭著向譚縱說道。
“噢?”譚縱聞言,不動聲色地看了蘇瑾一眼,笑著起身,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別急,叔叔跟你去看看。”
說完後,譚縱帶上了秦羽和兩名護衛,跟著小男孩向外走去。
望著譚縱的背影,蘇瑾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看來這遊洪昇已然明白了為官之道。
小男孩是遊洪昇的次子游明,六歲,遊洪昇有兩子一女,長子游光,現年十五,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女兒,遊冰兒。
遊洪昇住的地方在驛館的東南角,距離譚縱的院子有兩三百米,譚縱見狀,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遊明,小小年紀竟然能在昨天憑藉著強大的毅力將那個食盒拎回去。
來到遊洪昇居住的一個四合院時,譚縱看見院門前圍聚著一些男男女女,正伸長了脖子往裡面張望,私下裡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有女人的哭聲隱隱約約從院子裡傳來,院門口站著兩名館吏,將看熱鬧的人攔在了外面,見到譚縱過來,兩名館吏知趣地讓開了一條路,將他和秦羽等人放了進去。
或許是看見衣著光鮮的譚縱氣度不凡,圍觀的人群頓時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暗暗猜測著譚縱的身份。
“兄弟,這是誰呀?”這時,一名瘦的跟麻桿似的三十多歲的男子敞著懷擠到了門口,右手拎著一包點心,一邊拿著一根黃瓜啃著,一邊大大咧咧向站在左門處的館吏。
“監察府江南六品遊擊譚縱譚大人。”那名館吏看了麻桿一眼,沉聲說道。
“他就是譚大人!”麻桿聞言雙目不由得一亮,向館吏道了一聲謝後,快步走了進去,他是這四合院裡的住戶,館吏自然不會攔他。
四合院的面積不大,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東屋、西屋和北屋裡都住著人家,每戶人家的門前都搭著一個用以做飯的棚子,棚子內是泥土砌成的灶臺和鍋碗瓢盆等物,每一看上去哪裡是驛館,簡直就勢京城裡普通的一個居家四合院,誰能想到這裡頭住著的會是朝廷七品以上的官員。
根據大順律例,只有七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在全國進行異地調動,也就是說是縣太爺這個級別的官員才有資格住在驛館裡。
女人的哭聲是從東屋裡傳來的,裡面好像還有人在勸解著什麼,譚縱抬步走了進去,只見屋裡站著幾個人,地上一片狼籍,茶壺茶杯什麼的被摔碎不說,就連桌子和椅子也遭了殃,缺胳膊斷腿地倒在那裡。
滿身酒氣的遊洪昇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一旁站著一名身材粗壯的男子,正俯身勸慰著他什麼,將手裡的一錠碎銀往他的手裡塞著。
一名風韻猶存的三十多歲的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