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時之氣置我於危險之中,你說我日後還會誠心與否?所謂‘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便是這麼個意思了。”
有了譚縱解釋,蘇瑾便明白了此中奧妙。只不過,與曹喬木一樣,她也忍不住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覺,只覺得身下的譚縱似乎與以前那個譚縱有了極大區別,就似是脫胎換骨了一般,不僅思維敏捷,更是對這人心揣摩的極深。
只是,在蘇瑾眼裡,譚縱依舊是那個譚縱,雖說有了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變化,可人卻還是那個人,因此蘇瑾只得將這些東西歸咎為譚縱有長輩提攜…蘇瑾倒是清楚譚縱與鹿鳴學院的孫延相熟,否則譚縱也求不到這位大儒為自己幾個卑賤女子寫婚契。
除了暗自感慨譚縱與孫延的關係實在是深厚外,蘇瑾也沒別的好想了。
看著蘇瑾沉沉睡去,譚縱終於有了時間來考慮自己的事情。
今兒個被蔣五這麼一鬧,雖說會引起王仁的懷疑,可譚縱卻能斷定,即便王仁心有所疑,除非魚死網破,否則也必然不能真的對自己動手。一來譚縱還頂著南京府亞元的名頭,二來則是譚縱與蘇瑾幾人的婚契了。
婚契這等物事,看似簡單,甚至不需女方當面簽字畫押,實則不然。
一者譚縱此時名頭正響,與蘇瑾、清荷、蓮香三人之事又傳的滿城風雨,必然做不得假。二者這婚契上除了譚縱與女方的名字外,卻還有個見證人的名字,這本應是媒人之類簽字畫押的地方。可譚縱卻求得了孫延的墨寶,自然不會放過讓他當回見證人的機會。因此,正是有了孫延這等人物的簽押才讓譚縱得以如此順利辦好。
然而,譚縱去找孫延自然不是為了省事方便,實則還是存了借孫延的名頭的目的。這就好像後世總有些皮包公司喜歡將某某領導參觀,或者老總與某某大佬見面握手的照片高掛牆上,讓人猛一看就覺得這公司大氣。可實際上,指不定那大佬自己都不知道這位老總是幹什麼的,只是被人託了來喝了杯茶而已。
說到底,終究還是個扯虎皮拉大旗的問題。
而譚縱這一次,便是扯了孫延的虎皮,拉的孫延的大旗。有了孫延的名頭在外面,即便王仁要動他譚縱,想必也要三思而後行。至於王仁會不會不知道,譚縱卻是不擔心的——孫延的名頭太響,跺跺腳甚至南京城都要晃幾晃,這次給人當了見證人,那押司敢瞞著才怪,只怕早報上去了!
只不過,譚縱也清楚,孫延的虎皮不好扯,只能算是護身的東西。真要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王仁自己都保不住了,又如何會去顧及孫延的面子。因此,譚縱才會問曹喬木可曾為自己準備退路。
而到了這裡,兩人自然就有了分歧。
蔣五與曹喬木自然是想趁勢將譚縱逼入監察,可譚縱卻是不願意的。因此,譚縱便失去了一道護身符,說不得還是要看準時機抽身離開南京府才行。
然而,譚縱又豈是這般好想與的?蔣五與曹喬木既然做了初一,他譚縱自然不介意做回十五,說不得譚縱就要把這潭水再攪渾一點,至少得把南京府裡頭那些看戲的人一起拖下水來,大家一起抓瞎才行。
“你可瞧清楚了?”春二砰的一聲把手裡的酒碗放下,清黃的水酒灑了半個桌子,把那碟子裡上好的醬肉澆了個渾透,一股膩人的肉香頓時四溢開來。
大頭偷偷嚥了口口水,再把盯著醬肉的賊眼收了回來,這才陪著笑臉道:“春頭,雖然離的遠,可小的肯定沒看錯,那兩個人絕對進了那院子。我還看見了,就是那遭瘟的書生來開的門,過得好一陣子才出來。”
“哦,這可邪性了,這兩人怎會攪和到一塊去的!”春二沉吟一聲,隨手從桌上拾了兩粒銀裸子丟到大頭身上,又揮手把這大頭趕出去。
大頭正退到一半呢,春二忽地又叫住道:“明日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