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縱也不掙脫,便是這般側過頭去,將臉貼到了一張略有些冰冷的臉上,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寵溺道:“小妖精,你不是在南京麼,怎麼跑無錫來了?”
蓮香見自己被識破了,也不懊惱,反而高興的很。人也不從譚縱身上下來,便這般將小半個身子壓在了譚縱身上,但說話卻操回了官話道:“蘇瑾姐姐擔心老爺一個人在外無人照料,奴奴便請了姐姐的旨意,租了老馬車行的馬車,讓老黃頭替我挑了兩個師傅,一路趕了過來。”
雖然蓮香說的輕巧,但譚縱卻是不會這般想的。
如他一行八人騎著北地良馬,一路上不惜馬力的疾行,以花了近兩日才到無錫。而蓮香一個弱女子,即便是坐在馬車上,可這一路上的顛簸也足夠她受得了。況且,馬車所繫的駑馬不似良馬,便是全力奔行也難及良馬十之七八。可蓮香卻與譚縱前後腳到了無錫,必然是連夜趕路,中間未有絲毫停歇,怕是晚上覺也未睡。
譚縱畢竟不是個十分會哄女孩子的,因此斷然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來。而這會兒藥泥又已經漸漸乾燥,果然堅如鐵石一般,雙手根本無法彎折,因此便是想將這惹人憐惜的女子抱在懷裡好好撫慰一番也是不行。這般下來,譚縱頓時急得有些紅了眼,卻又偏偏發作不得,最後只能拿自己的臉與蓮香磨了又磨了。
蓮香卻是一直在觀察著譚縱的神色,見譚縱神情激動,卻又因為種種原因而無法表達,結果急紅了眼,心裡頭所有的委屈頓時都煙消雲散,只覺得自己不夠艱辛與安危的追到無錫來總算是有了回報,不枉自己追這一場。
一時間,兩人竟是就這般沉浸在了兩人的甜蜜中,絲毫未顧及其他人的感受。
譚縱自然是因為在後世時早習慣了在外人面前與自家女人膩在一起,而且後世似這等樣子的大街上不知凡幾。而蓮香卻是一慣的“膽大妄為”,心裡絲毫沒有什麼世俗之念,只要性子起來了,便是天王老子、皇帝老兒在跟前也是不顧的,因此更是不理會。
而那邊幾個人看著兩個人這般情意綿綿,表情卻是各自不同。
展慕雲看了,最先自是冷笑,眼中不自覺地便流露出了不齒之念,心裡甚至還要貶譚縱一聲下流!
似他這等名士,出身雖然各有不同,但一旦得蒙恩主看重,雖然難以與林青雲這等有官身的人相提並論,但卻也不差!藉著恩主的權勢,至少也是個大富大貴,身邊又何時能缺了女人!
便如此時在場上的小平兒,身為這無錫縣內首屈一指的勾欄院——翠禧樓的魁首,那已然是豔冠蘇州的主兒了,整個蘇州府要比她還漂亮的也是一隻手數的過來。可是在他展慕雲眼裡,這小平兒終究只是個逢場作戲的,需要的時候自然是召之即來,不用的時候雖然稱不上揮之即去,卻也不會怎麼搭理。
適才小平兒與那玉大家一同出來時,兩人不過是相隔幾步,可這展慕雲眼裡便只有素顏布衣木釵的玉大家,又何曾將小平兒這好生打扮過一番的花魁看進眼裡。這便是因為展慕雲這會兒心裡只想著那位玉大家,卻根本未想著這位小平兒的緣故。
便是小平兒適才那幾乎是女兒家剖了心腹,掏了心窩子的話,也不過是讓展慕雲驚愕了一番,或許也會在展慕雲心裡留下些微的痕跡。可待過得幾日,亦或者是論起真來,展慕雲必然是絲毫不會往心裡頭去的。
人從花叢過,片葉不沾身。這才是這些個真名士的風流典範!
故此,小平兒才有那一番讀書人多是負心漢的言論。
正是因為有了展慕雲這番比較,小平兒才更是滿眼的豔羨。
實則如譚縱所想,原本在林青雲的計劃內,這小平兒當真是為譚縱請的。
展慕雲求聽玉大家一曲而不得一事,在整個無錫縣已然不是什麼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