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低垂著頭,也有人東張西望,本來有些人想為遊家說話,可在這一句露骨的“凌駕帝國皇室之上”,紛紛縮了回去,誰都不願做出頭鳥。而且薩菲羅爾擺明了拿這事給老貴族們敲警鐘,誰還甘冒不韙?
“那麼,遊子薰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薩菲羅爾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轉。
遊子薰暗自嘆了口氣:“沒有,謝謝殿下。”
薩菲羅爾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里奧,請宣讀審判結果。”
事實上這起案件證據確鑿,連一點點可供質疑的地方都沒有,還能有什麼需要討論的呢?秘書長當眾念出遊伯忠的死刑判決,眾人譁然一片。
從來沒有貴族殺死一個平民會判死刑的,重的頂多關押幾年,輕的罰一些錢,甚至有許多就這麼不了了之,更何況犯事的還是姓遊的,這事要是放在以前,誰敢動遊家的人?
遊子薰擰著眉頭,再次按下了按鈕。
薩菲羅爾的目光掃過來:“遊子薰,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遊子薰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站起身:“殿下,遊伯忠有罪,但我想請殿下……念在他是初犯,將他交於我遊家自行處理,我一定會給殿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按照他們一貫的臺詞,遊子薰應該說“請殿下考慮到我遊家世世代代為帝國效力,為所羅門盡忠,功不可沒,將人交於我家法處置”,但是眼下,薩菲羅爾忌諱的就是大貴族們拿過去的功勞壓人,要是再把家族抬出來,恐怕只會激起強烈反彈。
還沒等薩菲羅爾開口,華萊士已怪叫道:“初犯?殺人也能初犯?那被他捅死的人能不能因為他初犯沒有經驗活過來啊?遊子薰雖然你年紀小,但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要說這麼幼稚的話!”
遊子薰寒著臉,看都不想看華萊士,只是盯著薩菲羅爾。
薩菲羅爾笑了一下,帶著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寬容:“我倒是很好奇,如果交給你,你會如何處置他?”
遊子薰表情僵硬:“關於他的處罰會在家族會議中商量,做出判決。”
華萊士插嘴道:“自己審判自己?多新鮮的事!”
薩菲羅爾向來厭惡華萊士,但需要的時候他不介意利用華萊士做一條吠叫的狗,替他說出不適合他說的話。
“所以你仍然認為你們家族的族規族法高於帝國法律嗎?”薩菲羅爾慢條斯理地開口,“看來的確有必要在晨會上公開討論遊伯忠一案。他無緣無故殺了人,這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他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不論他是姓遊還是姓別的什麼。我希望以他的死來提醒一些目無法紀的人,在做任何一件事前,都要三思後行。遊子薰,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遊子薰無話可說,因為薩菲羅爾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正確的,每一句話都佔了理,他根本無從反駁。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他叔叔殺了人,犯了罪,自以為姓遊就可以胡作非為。這種事原本在貴族裡屢見不鮮,偏偏遊伯忠在如此敏感的節骨眼上惹出事端。
他並不是想救遊伯忠的命,他也認為遊伯忠該死,他現在恨不得親手把人剁成肉泥。
殺人償命,約束行為,強化法紀,這是多麼正大光明冠冕堂皇的論調啊,如果遊子薰再狡辯,豈不是成了為虎作倀的罪人,他遊家豈不是成了繼柯克家之後的眾矢之的?
可現在他與薩菲羅爾爭的,表面上看是一起兇殺案,實際上是**裸的權利爭奪。
但是先天上的理虧,讓遊子薰落了下風。
實際上從一開始,遊子薰就知道遊伯忠是救不回來的,只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這回遊子薰連禮節性的回應一句都懶了,直接坐了下去,身心疲憊。
薩菲羅爾向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