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秋葉總覺得他的喜悅中還有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咔擦把擺滿點心的盤子放在桌上,帕希看到機器人頓時愣住,目不轉睛地盯著直看。
“怎麼了?這機器人有問題嗎?”
“天哪!”帕希低聲叫了聲。
秋葉緊張了:“到底怎麼了?”
“這裡怎麼會有……”
他把機器人放在桌上仔細檢視,尤其是鳳起修改過的幾個地方,甚至還拿出工具來拆開看,表情越來越古怪。
秋葉一邊擔心機器人會不會被他拆壞,再買個保姆機器人的費用可承擔不起,又擔心鳳起會不會在機器人身上做手腳,相比之下,還是家裡的老花匠可靠得多。
“這個機器人是誰改動的?”帕希的聲音蒼老而沙啞。
“有問題嗎?我今天本來想去打工的……嗯,後來路上撿到一個人……嗯,是修出問題了嗎?”
“不不不!”帕希看上去有點激動,臉上的皺紋都裂開了,“雖然只是修了個保姆機器人,但這人的機械修理至少有大師級水準啊!你看這六角環是手工改的,能只改一下就精準到微米的,在機械師裡被稱之為神之手。”
秋葉心底暗驚,沒想到那個冷冰冰兇巴巴的傢伙有這麼大本事,鍊金師裡的機械師可都是皇家科學院供養著的啊。
“太不可思議了!還有這裡!是怎麼做到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技術!是誰想出來的?太有創意了!”帕希亢奮地自言自語,“哦哦哦,這手法,有意思!用在保姆機器人上太浪費了!”
秋葉完全插不上嘴,但轉念又想到了另外個問題:“帕希先生,為什麼你一眼就能看出這機器人的特別之處,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你爸爸僱來的花匠。”帕希正色道。
秋葉無奈。
“你能把機器人留在這裡,讓我研究一晚嗎?”
“你能明天早上放它回來做早飯嗎?”
忙了一天,秋葉總算準備睡覺了。
坐在床上他想了很多,想到被他趕出家門的叔叔一家,想到奇怪的花匠先生,想到即將入學的皇家軍事學院,想到薩菲羅爾和自己的前世今生,還想到了鳳起。
小肥龍已趴在他腳邊呼呼大睡,被子都被它睡出一個坑,它還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小塊毛巾蓋在了身上,完全沒有一個鍊金獸的自覺。
自從小肥龍出現後,他胸口的骨翼圖案就變成了白色,好像紋身一般嵌在肉裡,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而上下起伏。
有太多不知道的秘密,有太多奇怪的事情等著自己。
明天又將會是個不省心的一天,秋葉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濛間秋葉感覺到床邊多了一個人。
黑暗中,那雙眼睛是灰藍色的,瞳孔裡寫著殺意,濃烈得令人戰慄,彷彿下一秒就會被他撕碎。
秋葉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剛想呼喊,脖子上捱了一記手刀,暈了過去。
第二天秋葉醒來,倏地坐起,心有餘悸地摸了下脖子。
頭還在,沒被砍掉!那人是誰?鳳起?
剎那間他有點迷惑,這驚魂一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一場噩夢?
如果是噩夢,那疼得快要斷了的脖子是怎麼回事?如果是真實發生的,鳳起什麼意思?
揉著脖子晃著腦袋,秋葉來到客廳,看見鳳起已衣衫整潔地坐在餐桌旁,咔嚓把一個個早餐盤子端上桌,動作規整地就像一個訓練有素的管家。
滿腹狐疑地坐到座位上,秋葉不時拿眼睛去掃他。
“昨天晚上……”秋葉遲疑地開口,“……你有到我房間來過嗎?”
鳳起則正襟危坐,仔細咀嚼著一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