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們在山頂的邊緣全放上了人,絕大多數人是負責觀察瞭望的,少數幾個是負責記錄的,他們所需要記下的是日軍的炮兵陣地、步兵集結點等情況。
昨天這裡還是潰兵如潮,而今天這裡就已經變成了日軍的“地盤”,遠處不遠處常有日軍經過。
與此時同時,還有偽軍的身影在忙碌著,那是把昨天被日偽軍打死的東北軍士兵拖到一起。
想來日軍也絕不是說要把這些東北軍的屍體好心埋葬了,而是山野間有那麼多散落的屍體總是會讓路過的日偽軍感到心驚,誰知道那是死的還是活的,處理一下總是最好的。
“那裡是鬼子的炮兵陣地,炮兵不遠的那些帳篷是鬼子的營房。”舉著望遠鏡的杜滿說著,他身旁一個士兵在一個小本子上標著黑點。
而此時商震所負責的那邊倒沒有什麼情況,他所注意到的是竟然有偽軍拿著個木牌子,走到了昨天堆起來的那個石頭墳上插了上去。
那個石頭墳正是昨天以一己之力對抗日軍最後陣亡的那個東北軍士兵的。
現在的商震對日軍如何看待戰死的對手並不關心,在他看來那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他也不關心那個木牌子上寫了什麼字。
他想的是昨天的潰兵中死了那麼多人,有多少人是英雄好漢是抗日誌士,就像滿倉滿江兄弟這樣,如果能夠被救出來那又能殺死多少日本侵略者?
就是那些逃跑的人商震也不認為他們就一定是孬種,更多的時候,他們也只是因為隨著大溜走,沒有拿定自己的主意“抱團取暖”,從而死的很是冤枉。
現在的商震已經意識到了,打仗就是一門學問,還是一門很深的學問,打好了可以以弱勝強,打的不好,再強大也會轉眼一潰千里。
天色已經大亮了,由於商震他們所在的這座小山的在周圍的小山中是高點,自然沒有敵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的過去,在這中間有大隊日偽軍經過商震他們所處小山幾百米處,然後卻是在一座山丘後集結了起來。
王老帽說,那裡是日軍的預伏陣地,今天日偽軍會在這裡向長城隘口發起攻擊。
商震他們現在所處的眾多小山其實是一片高地的一部分,可惜由於前面山巒的阻礙,商震他們註定無法看到今天中日雙方對戰的情形了。
沒有人盼著日軍進攻,因為日軍有飛機大炮,而西北軍的裝備和東北軍比都差了一個層次,就更不要提和日軍比了。
可是該來的終歸是會來的,就在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商震他們在山頂就聽到了天上傳來了“嗡嗡嗡”的聲音。
這回不待商震吩咐,山頂絕大多數的人便挑那石頭後躲了起來。
遠方的天際出現了四個黑點,那是日軍的飛機。
商震關於藏身這個制高點的想法無疑是不錯的,有可能被天上日軍的飛機發現這點他也想到了。
不過當時大家經過討論,認為日軍的飛機並不一定就能正好飛過他們的這裡,所以他們還是有機會躲過日軍的飛機的。
現在看來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那四架由遠及近的日軍飛機並沒有經過他們這裡,而是遠遠的往西面飛去。
“小鬼子的轟炸機。”杜滿咬了咬嘴唇說道。
昨天日軍追殺東北軍的潰兵一直追到長城沿線,負責守衛長城各個隘口的29軍已經與日軍接火了,但是戰鬥規模並不大。
無疑,昨天那零星的戰鬥只是飯前茶水,而今天才是大餐!
杜滿之所以開始咬嘴唇那也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小動作,他知道,今天將是他們29軍面臨血與火洗禮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