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夜依舊是那麼的黑。
黑暗之中有悉瑣聲響起,然後就變成了極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艹**的!”聽著那聲音馬二炮不由得罵了一句。
現在他必須得承認,商震的判斷是對的,商震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個選擇,在商震外出殺敵的這個夜裡,要麼留下,要麼離去。
留下者是英雄好漢,離去者便是孬種!
而那大半夜的悉瑣聲還有那離去的腳步聲,無疑就是那些孬種留下的。
“別罵人,誰都有自己的想法。”這時馬二炮覺得自己耳邊癢癢的,那是盧一飛在跟自己耳語。
“咋?你也有啥想法咋的?”馬二炮不滿的回道。
“我也是人,我咋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盧一飛不以為然,“要是天亮了你發現我也走了,你可別奇怪。”
“你——”馬二炮便被盧一飛給氣得“吠哧吠吃”的。
所謂“吠哧吠哧”的,那是東北方言裡形容被氣得很厲害,胸膛起伏大口喘氣的樣子,可以理解為象聲詞。
“別整這死動靜,這個喘,不知道以為你上窯子找娘們呢!”盧一飛自然是瞭解馬二炮的脾氣秉性的,卻依舊在氣他。
“我——”和盧一飛打嘴仗馬二炮那絕對不是對手的。
馬二炮當然也是外號,並不是大名。
他在郝瞎子連裡的成名之戰也是因為和別人打嘴仗打不過,當時氣得就給了那對手兩記炮拳,一記得打在人家的小肚子上讓人家蹲下了,而覺得不過癮的他卻是把人家給薅了起來沖人家臉上又來了一記炮拳。
結果,那個傢伙的後槽牙倒是沒有什麼事,可是兩個門牙卻被他給打掉了。
不過呢,此時盧一飛就是再氣馬二炮,馬二炮也不會跟盧一飛動手的。
原因嘛,兄弟,那種“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一起***”的兄弟。
“當然了,要是我沒走,明天早上我看你不在,那我就不會覺得奇怪。”這時盧一飛卻是又加了一句。
“狗日的才走!”馬二炮氣得罵道,而這回他由於打嘴仗被盧一飛給擠兌得夠嗆,就沒控制住情緒,那嗓門便突然高了起來,在這深沉的夜裡就顯得很是突兀。
和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當然還有別人,原本就剩六十多人呢,有走的自然會有留下的,儘管沒有人知道會留下多少個,可並沒有人理會馬二炮的發洩。
“我特麼的應當再喊幾嗓子,憋屈死老子了!”馬二炮氣得大罵道。
而此時勾火成功的盧一飛卻是沒忘了再旁邊又補了一句:“別!你再把母狼招來!”
馬二炮氣得就又要再罵,可是這時遠處牛莊方向突然就傳來了一聲隱隱的爆炸聲音。
那是手雷的爆炸聲。
雖然士兵們現在藏身的地方離牛莊還有一里多地呢,可是但凡不走的人知道商震去打鬼子了也不可能睡得那麼實。
黑暗之中計程車兵們不管是不是聽到了馬二炮的罵聲,可是對靜夜裡的這聲爆炸都是都聽到了。
一時之間,黑暗之中便傳來了士兵“嗡嗡”的議論聲。
所有人都從地上或者靠的地方爬了起來看著牛莊的方向。
而這時牛莊裡的槍聲便響成了片,而那“噠噠噠”的機槍掃射聲聽得是最清楚的,而那機槍打出來的曳光彈在黑夜裡也顯得份外醒目。
“完嘍,完嘍!”有士兵低聲叨咕,他那意思無疑是說商震被日軍發現了,否則日軍的槍怎麼可能打得這麼厲害。
商震走的時候一共也就帶了那麼幾顆手雷,不是士兵們不想給他再拿手雷,只是他們手中卻已經都沒有了。
那一共他們也只是聽到了一聲手雷的爆炸,那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