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金虔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自從學藝下山以後,金虔自知在這古代人生地不熟,自然不敢太過張揚,於是就本著“槍打出頭鳥”、“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幾項指導方針,規規矩矩行事,夾起尾巴做人,力求能“韜光養晦”、決不當頭!因此一直謹言慎行,從不敢將自己是“醫仙”、“毒聖”嫡傳弟子的身份表露半分。
可今天這是怎麼著?怎麼被這大俠雙眼一望,實話順著嘴邊就溜了出來?難道自己真如那個損友所說,是個貪財好色之輩?!
金虔不禁一陣心寒,偷眼向那大俠望去。
五官俊雅,英武不凡,帥哥,毫無疑問的帥哥!但是,好歹咱也算是被中日韓三國帥哥聯合轟炸下長大的一代新人,不可能這麼快就棄械投降。所以此人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此處,金虔不敢怠慢,急忙抱起胳膊,細細觀察。
金虔這一番心裡鬥爭,那邊的藍衫男子自然不知。只是看對面的小兄弟臉色忽白忽暗,表情又驚又惑,這會兒又抱著一雙胳膊不動聲色,竟然和自家那位大人審案時的神色有幾分相似,只是配上一雙細長雙目,卻如同假寐,不免有些好笑。
“小兄弟?”男子輕聲道。
只見金虔彷彿被蠍子蜇到,一下跳起,手指正正指向藍衫男子,細眼大開,雙唇開合幾次,卻不吐半言。
那金虔如此舉止,不為別的,只因為已猜透大俠身份,自己心裡過於驚訝的具象化表現罷了。
金虔雖無知天預地的本事,但多少也算個未來人。想這北宋時期,像眼前這位具有如此相貌、談吐、身手者,數來數去,金虔也就認識兩個。一位是喜好白衣、飛揚跋扈、而且據傳頗有家底的小白鼠,和眼前人自然是對不上號;而另外一個,就是溫文儒雅,沉穩幹練,據說生活頗為拮据的御貓大人,自然和眼前人——
金虔正了正心智,放下了還在不停哆嗦的手指,心道:甭問了,就衝著他這身窮酸相,肯定就是那位御前四品帶刀護衛,被皇帝親口御封的“御貓”——展昭是也。
意識到大俠的身份,金虔心裡瞬間坦然。
想這展昭展大人常年跟隨青天包大人左右,耳燻目染之下,必然是正氣罩身,目光灼灼。自己一時不察,實話說溜了嘴,也是人之常情——看來自己並非好色之徒,還好、還好……
金虔並未猜錯,這藍衫之人,的確就是開封府的四品護衛:“御貓”展昭。展昭近日出京辦差,公事完畢,回京赴命,路過蔡州城郊,卻不料遇上差役私自砍殺刑犯之事,出手相救。展昭跟隨包大人辦案多年,自是學到幾分精髓,看這母子三人,情形可憐,一旁的小叫化子身形單薄,卻遭人追殺,必有冤情,於是挺身救下。可這名婦人卻昏迷不醒,倒是急煞了這位四品護衛大人,思量了半天,只好從那小叫化子身上打探。
展昭正想詢問金虔,可定眼一看,不禁一滯。
這小叫化的表情看上去未免也有些太過怪異。
只見金虔低頭哈腰,臉上堆起大片笑紋說道:“哈哈哈……咳咳,大俠,請坐請坐!”
展昭無奈,半晌才道:“在下早已坐下。”
金虔一看展昭坐如鐘的姿勢,自覺失言,又幹咳了兩聲,諂笑道:“大俠,有何吩咐?”
見到此張笑臉,展昭只覺有如芒刺在背,不禁頓了頓,才道:“小兄弟,在下問你,你們為何會被差役追殺,是否犯了必死之罪?”
金虔聽言,心裡一盤算,覺得此事由自己開口甚為不妥。暫且不論自己並非原告,就以自己的未來人身份而言,插手古代之事,恐怕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打定主意,說道:“大俠,其實小人也不太清楚,不如你問這秦香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