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天的訊息和見聞逐漸傳開;大家真正注意到的是趙進的敗家行徑。
弄一畝地多不容易;農戶省吃儉用;地主巧取豪奪;甚至還要動刀槍見人命;弄到手就要好好經營;一代代傳給子孫;這位小爺倒好;直接撒出去了;現在看的確不多;幾千畝地而已;可他馬上就弄進來幾千人;這要多少畝;好不容易賺下的家業就這麼潑灑了出去;浪費;敗家
替別人心疼之餘;大夥又覺得懷疑;這樣的事情能做多久;趙進反正是主家;如果反悔誰也沒辦法。
但誰都知道趙進說話算數;給人當差做事;能管頓飽飯就不錯了;趙進這邊真金白銀的給著;而且還還有田產;這樣的好事以後有沒有不好說;現在肯定是有的;而且去晚了估計就沒了。
很多被錄取到的青壯都被家裡人趕著出門;讓他們抓緊回到趙字營這邊;雖說一進來都是新丁;可表現好一些總歸有升遷的可能;那就有可能給自己賺一份傳家的產業。
那些有身份有勢力的人家;更多則是注意到學丁隊這個名目;其他各處都是有要求的;這學丁隊的條件可以寬鬆不少;自家的孩子十三四歲;或者二十多還沒個著落;是不是送過去呢?
有人關心這個;有人則是關心;趙家和徐家的結親;禮節程式進行到什麼步驟;這邊彩禮是什麼;那邊嫁妝是什麼;這個都有人打聽議論;倒也沒什麼奇怪的;兩家結親;是徐州最近的大事;當然值得重視。
據說;兩人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下;這麼大的兩家;成婚居然這麼快;據說直接說是十月初一操辦;而趙進說這個日子太大;還是要改日;所以又查了黃曆;說十月初二也是吉日;不過大夥都是納悶;十月一日日子太大;這到底是什麼緣由;那些和尚道士看風水的先生也不清楚。
徐州鄉紳土豪聚會何家莊;趙字營擴編定規矩;真正有頭臉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徐州州衙的書辦文吏差役們對知州童懷祖本就沒什麼敬意;現如今更加怠慢了。
訊息傳入衙門;童知州閉門呆坐了一天;第二天長隨進去收拾的時候;發現紙簍裡全是揉成團的字條;長隨好奇的展開一看;發現都寫著一句話“如今徐州變趙州”;事情傳出去;上上下下都是笑。
中秋前後又有訊息傳出來了;說是童知州的夫人曾經勸過童懷祖;說老爺且忍過這一任;到時候就海闊天空。
據說當時童知州正在寫一封呈文;說趙字營心懷不測之意;原本知州夫人很是被冷落;知州整天在兩個小妾房裡;等趙進得勢之後;小妾們整日埋怨;倒是這位夫人經常勸導安慰;夫妻兩人的感情卻比從前好了很多。
“夫君;這好歹還有幾百兩銀子的分潤;常例少歸少;但還沒有斷絕;何必撕破臉呢”
“本官不能忍了;這哪裡是大明的徐州;分明是他趙家的宅院;我一定要上報上奏;自有人來管”
“夫君;那王家如此清貴;和趙家又是親善;夫君說了又有什麼用;反倒會被責備。”
“這知州不當也罷”
“夫君;官位是小事;退一萬步說;朝廷真派人來查問;那趙進如此虎狼;在徐州各處盤根錯節關係極深;只怕到時候夫君和妾身的性命不保啊”
外面偷聽的人也聽到這裡;因為這時候童知州灰心喪氣的喊下人去準備酒菜;當夜就是大醉一場;酒後還唸叨著什麼“寒窗不足;悔不當初;名次若能好些;何止如此”
訊息傳出去;蔡舉人給瞭解釋;進士第一等去翰林院;第二等去科道做御史;第三等去六部做主事;第四等去做知縣;第五等則是做知州;知州品級最高;往往是六品五品;可一輩子沒什麼前途;而又是七品;又是地方官的知縣;卻有資格去考御史和給事中;而這知州就只能在位置上慢慢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