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進的點評,趙十一笑著說道:“那田竹看到咱們徐州的局面之後,總是說從前自以為有才,經營出一方天地,可見了進爺在徐州的作為,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你好好盯著田竹,這個人很難得,不在咱們趙字營的體系中歷練起來,卻能明白咱們做什麼的沒幾個,田竹是一個,如果確實可以放心了,我們就要把他用起來。”趙進笑著囑咐了句。
那邊趙十一郎答應了,附和著說道:“只是可惜了田竹的兄長田龍,若是他能在咱們徐州,想必對進爺更有用的。”
趙進笑著搖搖頭,開口說道:“估計像你這麼想的人不少,但你想錯了,田龍也算是能幹了,可比起他弟弟田竹來,實在差的太遠。”
說完這句話,趙進看著趙十一有些不解,笑了笑又是說道:“十一郎,咱們這邊不看什麼科舉功名,無論他是秀才、舉人還是進士,只說明他四書讀得好,想要有用,要看他們做事的能耐,讀書認字就和你拿刀拿矛一樣,有傢什不代表你就能上陣殺人,要見了真章,戰戰場決勝之後才是真本領。”
趙十一點點頭,看他表情,卻只是應了,而沒有理解和恍然,對這個趙進沒有強求,從古至今,書讀得好壞就代表本領高低,早就成了天下人心中的真理之一,這人能在科舉中一層層靠上去,功名越高,本事自然就越大,從沒有人想過,這樣的人,聰明或許真聰明,可能不能做事,能不能做適合趙字營體系的實事,不過這些觀念想要扭轉很不容易,只能潛移默化了。
將這邊送來的聞香教和白蓮教的卷宗看完,趙進自己做出標示,趙十一併沒有收走,接下來王兆靖還要做最後的整理歸檔,在趙進面前,趙十一很知道分寸禮數所在,從不因為自己是親戚就噓寒問暖的奉承,一切公事公辦,看到趙進安排完畢,他就要告辭離開。
“應該讓你多出去歷練,內衛這塊現在有些古怪了,該抓總的在外面拼命,該出去忙碌的卻在各處坐鎮,十一郎你能幹不假,可沒經歷過什麼風雨,這對以後不好。”趙進笑著說了句,他其實比趙十一郎大不了幾歲,卻好似長輩一般老氣橫秋的教訓。
但不管從位置還是心態,趙進這些話說得理所當然,趙十一笑著欠身說道:“小的聽進爺安排。”
趙進看了看趙十一郎,搖搖頭又是說道:“你和趙完、趙松比起來,未免太老氣了,你這個年紀應該活潑些才是,十一郎你這個樣子倒是和小勇還有雷子差不多,我有句話和他們講過,也和你說一次,咱們都還年輕,日子還久,知道拼不是壞事,可也要留些東西以後去拼,日子真的還久,要壓著些。”
站在下首的趙十一郎沒有立刻回答,在那裡沉默了會才開口說道:“進爺,小的當年被老太爺從衛所裡帶到知州衙門辦差,現在想想還和做夢一樣,在徐州衛的時候,就算做夢也沒夢見過這個,更不要說如今了,進爺交待的,小的都會照做。”
這話有些答非所問,趙進也沒有繼續,只是點點頭,趙十一告退離開,等他出了門,趙進回頭看看牛金寶和孫大林兩個人,感慨了句說道:“他和小勇和雷財一樣。”
說完這句,牛金寶和孫大林表情都和往常一樣,孫大林倒是下意識站得直了些,趙進又是搖頭,微笑著說道:“你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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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清江浦熱鬧非凡,本地百姓都在唸叨,說這臘月先把正月的熱鬧用了,有這比武大會折騰,正月過年估計也顯得冷清,周圍幾省的富貴人等加上南直隸這些漕運、鹽務和江南勳貴世家富豪們匯聚一處,將這清江浦地方弄得繁華熏天,所謂“太平盛世”四個字在清江浦真能看到了。
富貴匯聚,珠光寶氣,名班子的大戲在清江浦中心區域沒日沒夜的唱,秦淮豔姬、揚州瘦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