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於在幾年十幾年內壓榨他們,反而要作出一副為日本人匡扶正義維持和平的旗號來。
就一般的思路而言,他的想法是沒錯的,因為他是充滿自信的中國士大夫出身,華夏文明在這個年代仍舊對周邊的小國具有壓倒性的優勢。被這種自信薰陶下長大的他,根本就無法理解,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人在心裡會殘留著怎樣的對日本的看法和報復欲,也無法理解皇上的心裡將日本並不是視作一種一般的小國,而是存在著十分嚴重的提防心理。
“你還怕他們恨我們?愛恨就恨,隨他們去!我想要的東西,他們得一分不少的給我。”皇上擺了擺手,示意他在這個問題上根本不想讓步,“總而言之,三千萬兩銀子是底線,一定要從他們那裡榨出來。你說這會讓他們一直凋敝很久,那好,那就讓他們凋敝下去吧,日本做一個窮國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是大漢的皇帝,不是日本的皇帝!”
眼見皇上如此說,丞相暗自嘆了口氣,不再準備繼續勸諫了。雖然他還是不明白皇上這樣堅持的動機,但是他知道,皇上看樣子決心已經下了,他再多說不僅不會起作用,反而會讓群臣們誤解皇上和丞相之間有了嫌隙。
既然不能再質疑,那現在該考慮的就是怎麼樣才能盡最大可能地實現皇上這個看上去強人所難的要求了。
他定了定神,然後轉過視線來,看了看周璞。他對日本的情況不是特別熟悉,還是得讓這個知曉日本情況的屬下來為朝廷獻計獻策。
當被丞相這麼一看的時候,周璞心裡就明白,他剛才在堂上的這一番陳詞,已經在丞相心中樹立了難以取代的處理對日事務專門官員的形象,而丞相想要他做什麼,已經在大漢的朝廷當中歷練了幾年的他當然也明白。
平心而論,他也覺得皇上的要求有些過高,但是既然皇上堅持要從日本榨出一筆這麼大的錢來,他就要想辦法去達成皇上的心願,而不是訴苦。只有這樣,他才能夠不負皇上的厚恩,才能繼續得到皇上的賞識。
他明白,皇上是在事前給他定任務,給他規定和談的最低條件。
大軍開戰之後,兩國之間幾千裡關山和海洋的阻隔,又沒有即時通訊的手段,皇上不可能事事都在京中遙制,必然要放權給軍政兩方的官員們便宜行事,所以他肯定會想要事前規定一個對日交涉底線,要求和談當中必然達成,以免下面的官員為了自己的私利而亂來,皇上定了這個底線,那麼他在日本就不能帶著低於這個底線的東西回去,否則就是有負皇恩,不管他再怎麼說自己功勞巨大,朝廷也不會認。
這種思路也不能說不對,周璞也知道,在幾十年之前,萬曆初年的大明朝廷曾經和豐臣秀吉掌控下的日本在高麗狠狠地打了一仗,而兩國的談判官員就利用兩方之間的資訊隔絕,私下裡各自弄鬼,鬧出了許許多多的亂子,也給原本就艱難的談判平添了更多的困難。
可是……既然要如皇上所願,把幾千萬兩白銀的財富從日本榨出來,那就非要得到日本人的合作不可,否則單靠幾千兵士的話,單是鎮壓日本各地的反抗就已經讓人焦頭爛額了,哪裡還能安安穩穩地榨出錢來?
這還真是兩難的局面啊。
不過,丞相既然已經點將了,那周璞就不能選擇沉默。
“皇上所言甚是,日本確實盛產金銀,臣在日本經商的時候,就多有耳聞,聽說日本的豪門巨室都有窖藏金銀的傳統,多少年來家中的藏金已經難以計數,如果能夠將這些金銀都拿過來的話,那對我朝來說確實大有裨益,臣這次去日本,也一定會以儘量多地從日本榨出賠款來為目標,此自不待言。”周璞先小心翼翼地在皇上面前做了一個鋪墊,然後將他的心裡話說了出來,“只是,日本國情特殊,而且民風與中華大不相同,其人奸猾狡詐,機謀百出,單單是擊敗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