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一個靳以寧。
不過好在,這一槍被二人爭取來了一點時間,邊亭俯下身,一手環過靳以寧的肩膀,另一隻手撈起他的膝蓋,用電影裡常見的公主抱姿勢,將靳以寧打橫抱了起來。
“哎——”靳以寧的臉上閃過一秒錯愕。
“靳先生,對不住了。”邊亭可顧不了這麼多,他一腳將輪椅踢向緊隨其後的人馬,抱著靳以寧,飛快衝下了樓梯。
“揹著不行嗎?”靳以寧問邊亭,他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但不妨礙他覺得這個姿勢有辱斯文。
邊亭的呼吸聲已經越來越重,靳以寧的身量原本就比他高,抱著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以這樣的速度奔跑,並不是輕鬆的事,邊亭喘著氣,心裡大罵靳以寧不識抬舉,嘴上依舊客氣地說道:“情況緊急,請您將就一下。”
但根本就無路可逃,此時兩人的行蹤,正清清楚楚地出現在監控室的大屏。
越來越多的保安朝二人所在的方向湧來,在多方圍堵之下,最終,邊亭和靳以寧被逼上了二層的甲板。
後退一步是奔騰不息的江流,面前是冷冷冰冰的槍口,他們已經走到了絕路。
“已經沒路了。”
邊亭先一步,說出了靳以寧心裡的潛臺詞。
“嗯。”靳以寧應了一聲,對邊亭:“放我下來吧。”
這年頭沒有人會嫌自己活得太舒坦,閒著沒事喜歡多殺人,靳以寧被江旭耀撞破的那刻起,就註定了他今天凶多吉少。
但邊亭應該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邊亭沒有鬆手的意思,在這時忽然說道:“靳總,你相信我嗎?”
靳以寧聞言一怔,抬頭看向邊亭,邊亭緊抿嘴唇,雙眼正視前方,眼中是不知因何而起的堅定。
彷彿只要他回答一句“相信”,他就能為自己做任何事。
沒有由來地,靳以寧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嘗試著相信一個人。
“嗯。”
邊亭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在槍聲響起的同時,他縱身一躍,帶著靳以寧從船上跳了下去。
滾上來!
江旭耀接到手下的訊息,氣喘吁吁地趕到二樓甲板。
他的眼睛腫了,腦袋也破了皮,原本雪白的襯衫被染得黑一塊紅一塊的,看上去竟比剛剛被逼進絕境的兩個人還要狼狽。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是沒打算在自己的船上對靳以寧動手,但之前的事情敗露,他們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今天如果讓靳以寧下了船,往後該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裡,江旭耀加快腳步衝到圍欄邊,往下看了一眼。
水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你確定他們掉下去了?”他揪起一個手下的領子,氣急敗壞地問:“他們落水之前,你們打中靳以寧了嗎?”
“確定掉下去了,我們親眼看著的。”說完,手下有些猶豫地指了指地面,“應該打中了吧。”
江旭耀定睛一看,欄杆旁留著一大灘血跡。
靳以寧是個瘸子,現在又受了傷,掉進了這麼寬的江裡,大概是活不了了。
況且眼下,他還有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