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乘著夜風,飄然遠去,但回應他的,只有空曠蒼白的回聲。
邊亭很快回過神來,這個人是靳以寧。
如果靳以寧就此消失在瑜江,對港城市來說,是不是好事一樁?
這個念頭沒有在邊亭的腦海裡停留太久,不甘很快就湧上心頭。明明馬上就安全了,江岸近在咫尺,已經可以看見沙灘上的亂石,明明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得救了。
直到此刻,憤怒才真正攻上他的心房,邊亭朝靳以寧消失的方向遊了兩步,大聲喊道:“靳以寧,你給我滾上來!”
茫茫江面,無人應答。
邊亭在心裡把靳以寧從頭到腳罵了個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追著靳以寧消失的方向,一頭扎進了水裡。
你很好
月亮在雲裡藏了大半個晚上,在塵埃落定後又悄悄轉了出來,江邊碎石的稜角被月光照亮,像一顆顆散落在地上的鑽石。
邊亭揹著靳以寧,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亂石灘往前走。
江灘上的蘆葦足有半人多高,邊亭抬頭望了眼前路,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算是好壞參半。
好的是當時江面還算平靜,風不大,水流也不急,所以當他潛入水裡時,還能成功撈回靳以寧。
倒黴的是他連拖帶拽地把人帶上岸之後,等著他的是一片茂密森林,目光所及之處,別說是人,連一星半點的燈光都沒有。
更糟糕的是,邊亭的手機摔得稀爛,已經徹底報廢。靳以寧的手機也是不堪大用,泡水之後成了板磚一塊。
好在邊亭在趕手機“斷氣”前,抓緊最後一點時間,把拍到的影片圖片發給了秦冕。現在就希望秦冕的手腳能夠麻利點,在江旭耀的船進入公海拋屍前,把船攔截下來,也不枉他遭了這趟罪。
眼下幾乎是沒有別的選擇,邊亭背起靳以寧,沿著江岸繼續往前走。為了不讓背上的人太顛簸,他甚至時不時要停下腳步,調整姿勢。
真是牛馬當上癮了。
邊亭緊了緊託在靳以寧腿上的手,在心裡罵自己。
邊亭就這麼揹著靳以寧,往前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忽然感覺到灑在脖子上的呼吸頻率,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意識到背上的人可能醒了,邊亭腳步不停,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樂意,只是賭氣似的扔出一句:“你還活著,很驚喜吧。”
“邊亭?”
靳以寧認出了邊亭的聲音,他剛剛才轉醒,腦袋有點斷片,說話時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他支起身體環顧了一圈四周,非常無辜地問:“這是哪兒?”
靳以寧這麼一動,讓邊亭重心不穩,他也顧不上和他生氣了,立刻說了一句:“不要亂動,你受傷了。”
靳以寧果真沒有再動了,低頭看了眼自己扎著布條的胳膊。
是的,靳以寧的手臂受了很嚴重的傷,邊亭把人救上岸之後才發現的,想必是剛才在船上的時候被子彈打中的。
眼下條件簡陋,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邊亭只得在岸邊給他做了簡單的包紮,先把血止住,其他就自求多福了。
想到這人的胳膊被打了個大窟窿還不老實,邊亭惡聲惡氣地威脅,“再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