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似人聲的聲音。
“是他。”
秦冕咳嗽了一聲,唇邊瞬間湧出了血,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向邊亭的方向,說:“是他,他就是我安插在四海集團的線人。”
全場沉寂,氣氛本就緊張,秦冕這突然招供,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胡說八道什麼你!”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是丁嘉文,他氣勢洶洶地衝上前去,對著秦冕的腦袋就是一腳。
“你這目的也太明顯了。”齊連山雙手環胸站在一旁,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冷冷幫腔,“順勢胡亂攀咬一個人,來掩護你真正的內鬼,當我們都是三歲小孩麼?”
“就是!”人群中立刻有人冷嘲熱諷地附和:“之前怎麼審都不說,這會兒倒是招得麻利,怎麼,忽然就想通了?”
風向順勢逆轉,丁嘉文瞥了眼坐上的蔣晟,蔣晟倚在靠背上沒發表意見,看不出來他到底相不相信這警察的說辭。
“你說我是你的線人。”邊亭已經明白了秦冕的用意,他走到秦冕面前,低頭看向他,“那你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
秦冕的嘴角出現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配合道,“合作太久,不記得了。”
說完,他的兩隻眼睛一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說了就是他,你們愛信不信。”
丁嘉文氣得掄圓了拳頭,再次衝上前,“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怎麼,你要殺人滅口嗎?”蔣天賜的副手狗鯊及時竄出來橫插一槓,架開了丁嘉文,“他本人都承認是邊亭了,你們怎麼能睜著眼睛硬說不是呢?”
馬上有人反駁,“他這不明擺著就是攪渾水嗎,你長沒長腦子哦。”
“是嗎?”狗鯊兩手一攤,“我怎麼看不出來,我倒覺得挺真的。”
眾人各執己見,場內很快就分出了兩個陣營,面上是因為線人的問題爭執不下,但實際上,這是靳以寧和蔣天賜兩股勢力的對抗。
火藥味越來越濃,隨時可能動手,但蔣晟並不打斷,繼續氣定神閒地做著壁上觀,任由著雙方的火力升級。
就是這時,門外一聲巨大的悶響,給這險些失控的場面潑了盆冷水,一個捲毛破門而入,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蔣董,蔣總,不不不不好了…”捲毛雙腿發軟,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大小姐,大小姐,她也在剛剛撞翻的那條船上…”
“什麼!”蔣晟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你說什麼!誰?”
“楚君小姐。”捲毛帶著哭腔。
蔣天賜一個箭步衝上前來,焦急地問,“她現在人在哪裡?”
“搜救船剛剛把人找到。”男人嚥了咽口水,說:“已經…已經沒了…”
蔣晟兩眼一黑,整個人像後仰去,眼看就要栽倒在地,蔣天賜連忙扶住岳父。
這艘船,是不久之前蔣晟親自下令撞翻的。當時也有人問過,如果出了人命怎麼辦。
蔣晟的回答很簡單,賠錢就是了,反正有人自願頂罪。
只是他死也沒想到,死的這個人,居然是他自己女兒。
“怎麼會…楚君怎麼會在那艘船上…”蔣天賜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