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訊息起,就開始暗自緊張忐忑,但在他寢食難安了一個月之後,只在除夕當晚等來了靳以寧的影片電話,和一大箱子越洋禮物。
那晚大家都聚在蔣晟家吃年夜飯,邊亭坐在餐桌前,心裡有點失望,但更多的還是鬆了口氣。
這通電話當然不是打給邊亭的,而是撥到了楊芸的手機上,電話接通後,手機在席上轉了一圈,每個人都和靳以寧打了聲招呼,唯獨快到邊亭這裡的時候,被丁嘉文搶先一步接了過去,最後又回到楊芸手裡。
“邊哥。”有人提著酒杯,來到邊亭身邊,“今年多靠您照拂了,來,我敬您一杯。”
邊亭回過神,端起杯子,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來敬酒的人,耳朵自作主張,擅自黏在了楊芸的方向。
楊芸還在和靳以寧聊電話,席間人聲喧譁杯盤叮咚,邊亭聽見楊芸嗔怪道,“說好要回來過年,怎麼又變卦了呢?我還特地讓人把你的房間打掃了一遍。”
靳以寧的聲音遠遠飄來,“治療方案突然有了些變動。”
“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好。”
邊亭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聲音的方向邁了一步,好在理智及時回籠,又收了回來。
席上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身邊又有丁嘉文這個大喇叭,兩人說話聲時輕時重,輕易就被濃烈的節日氛圍淹沒。
邊亭最後只聽到一句,“媽,蔣董,還有…大家,新年快樂。”
這通越洋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飯後,邊亭丁嘉文幾個人沒有急著走,繼續聚在蔣家的花亭喝茶守歲。楊芸趁著空閒,開始給大家分靳以寧寄回來的禮物。
靳以寧做事周到,給每一個長輩叔伯嬸姨甥侄都準備了東西,把所有人都哄得開開心心的。
分了一大圈,桌面上只剩下最後一隻箱子了,楊芸開啟紙箱,看見裡面裝著一雙球鞋。
她取出鞋子看了看,又瞄了眼鞋盒,疑惑道,“奇怪,沒說是給誰的。”
“這鞋挺好看的,還有球星的簽名呢。”她把鞋子翻了個面,看了眼鞋底的碼數,“巧了,正好是阿亭的碼。”說著,她招手把邊亭叫到自己身邊,“阿亭,這雙鞋就給你吧,之前是不是聽你說,喜歡這個球星?”
邊亭看了眼鞋上的簽名,以前他還有時間看籃球的時候,是喜歡過這個球星。
但他沒有接,遲疑道,“不大好吧,靳總可能有別的安排。”
“有什麼不好的,拿著。”楊芸笑了起來,俏皮地眨了眨眼,“讓以寧粗心大意。”
過完年,守了歲,邊亭拎著這雙不知道給誰的鞋,回了家。
到家之後,他把鞋往桌上一丟,連盒子都沒有拆,就進浴室洗澡,準備睡覺。
可能是窗外菸花太吵,房間裡的空氣太潮,邊亭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都睡不著。
又一朵巨大的禮花升空,他翻了個身,就著窗外的光亮,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桌上的那雙鞋上。有點後悔。
早知道剛才就找個機會,偷偷瞄一眼蔣夫人的手機螢幕。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夜晚會將一些隱秘的感受放大,在這個念頭反覆的折磨下,邊亭一個骨碌從床上起來,拿過自己的手機,滑開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