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是……。其實也就、就那麼……。我是壞、壞人但我絕對沒安壞心。你、你好些了抱起娃娃走人你不知我的名姓我不打聽你家住址咱倆各走各路這事咋會傳揚出去?再說了生老病死本是長事誰笑話誰?上次我們村裡開鬥爭會地主的婆娘把娃生到主席臺子上也沒見把人丟到哪裡去?就是丟人也不是人家婆娘的事……”
這個漢子看起來粗手苯腳倒是長了張會勸人的嘴。聽著聽著觸動了心事插嘴問道:“地主家的婆娘?你們村也有地主?”
“有哪裡沒有?全國一盤棋嘛!我們村不但有地主還有富農、還有反革命、還有……不說那麼多了。反正貧下中農是人地富反壞就不是人了?等天亮了就下山我送你到你們家跟前我就走人以免人見了不好看……”
你看這個傻男人他說的好不好?武冬梅偷眼細看漢子一眼別看此人長得五大三粗但心眼兒厚道頭腦清楚不知人品如何看樣子不像個壞人。因而接話搭話:
“回家回哪個家?”
“回你們家呀!”
“我壓根就沒有家。本來我是要回家的都是你害得我沒回成!”
“怪我?是我不對是我不對那好你若不嫌棄先到我家住下。”
武冬梅閉上眼睛點點頭:“隨你吧!”
吳尚義家住茨萍村從西往東數第四家。大白天抱一個嬰兒領著一個婆娘進家沒人不會看不著。吳尚義剛把娘倆安頓在炕頭上緊接著就有人進屋大呼小叫道:
“尚義來的什麼人?”
“親戚。”吳尚義一邊點火燒炕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
“你家有個球親戚?把不三不四的人召來當心開你的鬥爭會!”
吳尚義也火了搶白道:“沒親戚就不興沒老婆了。壞分子也沒說不讓娶老婆。”再瓤的男人也有些自尊心何況還是在陌生的女人面前。
來人嘿嘿一笑說:“哪個女人瞎眼了嫁給你這樣的窩囊屍。”
吳尚義沒敢大聲說嘴裡小聲嘟囔道:“你先人!”
武冬梅身體恢復得很快。吳尚義專門請來老姑媽侍候病人。沒過多少日子武冬梅就能下地走路和正常人一樣了。
吳尚義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你、你啥時回家?”
“回家?”武冬梅把手裡的娃娃搡給吳尚義沒好氣的說“你嫌我吃了還是嫌我喝了沒事怎麼老催著我回家?”
吳尚義心中一喜忙又補充道:“不是我嫌你吃也不是嫌你喝。我是說……”
“說什麼你倒是說話呀?虧你還是個大男人哩!”
“我、我說就說。我是說一男一女日子長了人家說、說閒話。”
“說什麼閒話?我給你當老婆就是了。頭天來你不就給別人說我是你老婆嗎?”
“那是、那是說的氣話!你給我當老婆我是巴不得可是你不知我的底細……”
“知道知道。不就是那點事嗎?這下好了我是地主丫頭你是壞分子老鴉落到豬身上誰也別嫌誰!”
“……真的你真要跟我成親?你可別後悔我可是戴帽子的人我可是有問題的人我不是好人、我……”吳尚義又驚又喜籠子裡的鳥怕飛了留住人又怕留不住心話不說清楚心裡不踏實。囉哩囉嗦半天越想說明白越說不明白。
“別說了我知道”還是武冬梅解了他的圍。“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你那個帽子是充數的。別想三想四的了以後咱們就一起過日子吧!”
吳尚義一高興不是懷裡抱著娃娃差點一蹦三尺高。鬍子拉碴的嘴在小丫頭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然後把手裡的娃娃遞給武冬梅說:
“我把咱家那隻老母雞殺了吧!”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