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寧沒想到今天能見到關豫。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第一眼看到關豫的時候,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實際上他和關豫交往的這三年裡,以上的兩種情緒都極少出現。他們的各方面看似都很契合,事情的發展也一直四平八穩。以至於最後的分手也沒什麼懸念——路鶴寧冷靜的提出,關豫理所當然的答應。
然而大概他們當時都沒想到,分手之後再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態度。
路鶴寧覺得自己的怒火算是積怨。人都是情感動物,他和關豫交往三年怎麼可能沒有磕磕碰碰。他之所以一忍再忍,不過是因為倆人的開始就是個謊言罷了。關豫拿著他當成了高富帥,而他由於虛榮心作怪,也沒有說開。
之後的三年約會路鶴寧只能算是勉力維持,內心卻又始終不安,自覺愧對關豫的信任。這種情緒下倆人之間的所有問題都被他自我消化,然而當容忍一度被當成理所應當,心底又難免意難平。
今天關豫的出現的確意外,不僅把好好的生日宴給攪了一團糟,還讓自己當著寧珊和陳樓的面發了一次火。只是他心裡清楚,這頓火半數是出於秘密被撞破的尷尬,又有半數是破罐子破摔的痛快。
——
關豫也覺得路鶴寧是有些惱羞成怒了。他在外面冷靜了十幾分鍾都難以理解,為什麼路鶴寧的反應那麼大?
他在外面轉了一圈,想來想去,給岑正打了個電話。
“……寧珊是路鶴寧的親妹妹?不可能啊?這姓都不一樣?”岑正難以置通道:“所以你是現任和前任撞一塊了?!”
“……哪有現任,”關豫蹲在馬路牙子上,盯著對面的會所門口,嘆了口氣。
前任和前任,還是死不對付的前任,所以他一直到此刻都是懵逼的。
“我這……”岑正也懵了,“你等著啊我打電話問問嘉嘉。”
“不用了,問也白搭。”關豫嘆了口氣,“你就陪我嘮嘮,這塊兒正好是個路口,凍死我了。”
“電話線又不能輸送太陽能,”岑正嘖了一聲說:“你都被趕出來了還賴那幹啥?回來唄!來我家吧,正好我今天回家了,明早讓我媽給你做金牌牛肉粉吃。”
熱騰騰的牛肉粉……
關豫早上就吃了口餅乾,中午陳樓沒出門他躲在隔壁屋裡也沒敢出,然後就一直到現在了。
現在一聽牛肉粉肚子就咕咕咕,婉轉的快要唱上歌了。
“我不,”關豫艱難的做了一下思想鬥爭,固執地蹲那抓了把臉。
“那你在那幹嘛?”岑正問:“有事?”
“……”關豫沉默了一下,著用手在地面上劃拉了兩下,悶聲說:“算是吧。”
“行吧,”岑正嘆了口氣,“我不掛,隨便聊點什麼吧。對了,我送你的東西給你擱宿舍了,順便生日快樂。”
關豫今天過生日,從早到晚簡訊收了很多條,本來還覺得煩,現在讓岑正這麼一說,又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今天衝進包間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蛋糕,深綠到淺綠,漸變色,捏的q版小玩偶,各色樹葉和花瓣。還有那狗爬的生日快樂和夢幻樹屋的字母,擠在一塊醜死了。
一看就是陳樓做的。
他上一世的那個蛋糕要比這個精緻的多,四層藍色,三層淺藍一層深藍,從底層一路纏繞著花枝往上,開著大小不一的藍色妖姬。那些花朵是陳樓提前一週開始做的造型,四層蛋糕費盡心思,各種餡兒料不一而足。不知道要比這個強出多少。
關豫給那個蛋糕拍了許多照片,關燈了拍,開燈了拍。後來手機更新換代,許許多多的照片不是刪了就是被挪進了硬碟躺屍,那個蛋糕卻始終是他的心頭好,自始至終躺在手機裡。
剛剛關豫被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