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於亂世絕境之中承繼淵氏一族,更保得著闔城百姓不受戰火荼毒,自然會受到天下景仰、後世傳頌。”
心中卻甚為鄙視,這人膽小如鼠、自私自利,明明是自己既不願被父親廢黜之後再被弟弟殺死,又不願丟棄如今這榮華富貴,故而出賣父親、家族、國家,卻偏偏還要給自己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去說服天下人……
真真是虛偽又無恥。
……
衙堂之內,淵男建看著兄長與長孫衝一先一後走出,頓時跪行至父親面前,痛心疾首道:“父親何以被他奸詐小賊所矇蔽?那人用心險惡,絕非表面上那般溫文爾雅,當心為其所謀算,則悔之晚矣!”
他從來都看不上長孫衝,雖然後者乃是大唐頂級門閥,可以為淵氏一族爭取到很多利益,但其人卑鄙陰險,豈會一心一意為淵氏一族出力?
偏偏父親卻對其篤信不疑、寵信有加,簡直令他憋屈得快要發瘋……
淵蓋蘇文卻一臉淡定,擺擺手,道:“吾兒放心,為父這一生波瀾壯闊、見多識廣,豈能分辨不出忠奸善惡?只不過此子今次雖然惹下麻煩,但是為父對其尚有大用,不得不暫且隱忍而已。這些事情,吾兒皆不必管,只需牢牢掌控‘王幢軍’,待接到為父命令之時,縱然粉身碎骨,亦要妥善完成!”
淵男建頓時大喜:“原來父親早就知曉這人用心險惡、奸詐狡猾?哈哈!父親果然厲害,那人還以為能夠騙得父親團團轉呢……難道父親將小妹許配給他,也只是想要穩住他,而非是本意?”
淵蓋蘇文搖搖頭,嗟嘆道:“莫說是一個女兒,縱然是你們兄弟幾個,若是捨棄你們能夠換回淵氏一族的萬千榮耀與子孫繁衍,為父亦不會又半分猶豫。眼下乃是淵氏一族生死存亡之際,只要能夠擊潰唐軍,確保淵氏一族之權勢富貴,再多犧牲亦要毫不遲疑。”
“喏!”
淵男建心中一凜,忙道:“父親放心,孩兒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只需父親一聲令下,孩兒赴湯蹈火,決不退縮!”
“好!不愧是吾淵蓋蘇文的兒子!”
淵蓋蘇文甚為欣慰,起身拍了拍淵男建的肩膀,吩咐道:“立即回到‘王幢軍’中去吧,按照計劃行事,迷惑所有人的眼睛,一定要確保無人知曉‘王幢軍’之主力真正所在的位置。待到唐軍兵臨城下,計劃啟動,便是吾兒建功立業之時!”
“喏!”
淵男建領命,起身之後施禮退出衙堂。
心中卻難免狐疑:父親總是讓他故意將“王幢軍”之虛假訊息洩露給兄長知曉,這自然是迷惑兄長以達到迷惑長孫衝,進而使得唐軍無法得知“王幢軍”主力所在,可是這又有什麼用?
等到唐軍兵臨城下,必然是雷霆萬鈞之攻勢,每一支高句麗軍隊都得死守平穰城,甚至每一個高句麗人都得分發兵器上戰場,屆時唐軍團團圍困平穰城,又哪裡有餘地施展什麼“奇兵之計”?
不過固然心底疑惑,但是他對淵蓋蘇文卻極為崇拜,對其命令更是從來不會打折扣,全心全力去執行。
跨上戰馬,看著有一個前線斥候縱馬來到府門之前飛身下馬,快跑著進入府內,淵男建感受到濃郁的戰爭氣息。
唐軍已然渡過了鴨綠水,兵分三路齊頭並進,平穰城與泊汋城之間數百里區域之內的城堡、山城一一被唐軍擊潰,不能阻擋其半步。
或許旬日之後,百萬唐軍便會兵臨城下,將平穰城團團圍困……
策馬向著東城奔去,淵男建心中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反而血脈激盪、神情亢奮!
狂瀾既倒、大廈將傾,卻正是男兒建功立業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