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大慈大悲降於世間,點化本宗宗主,宗主這才將波蓮宗逐漸發揚光大。自宗主以降,有兩大護教,護教下又有八大尊者,這十人在本宗地位尊崇,即使宗內教徒也不會輕易得見。尊者之下,又有十八個堂主,分管天下眾生,堂主之下是各地的香主,香主之下便是每城每縣的接管,我便是這靈縣的接管,你們如要入教,不管原籍為何,都會由我接引,算在靈縣接管的麾下。”
虞可娉道:“宗主是何等樣人?”
張子洞道:“宗主他老人家何等尊貴,莫說是我,便是十八個堂主也都不曾得見,八大尊者,也未必全都見過。”
婁之英道:“當真如此?兩大護教和八大尊者,你又見過幾人?”
張子洞十分得意,說道:“本宗護教嘛,那是難得露頭的,但八大尊者我卻見過三個。”
虞可娉道:“你見過誰?這些護教、尊者的名諱,你可都知道?”
張子洞搖了搖頭,道:“莫說我真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和你們講說。本宗弘揚佛法,超度百姓,向來被官家所惡,本宗首腦的名諱,如何能輕易對人訴說?是以連我做到教中接管,卻也不知。”
虞可娉側頭想了一會,道:“我把藥給你也成,只是看不慣你胡吹大氣。你說見過三位尊者,其中兩位尊者卻是近日才見過的,那也做的了數?不知三尊者和你說過甚麼?”
張子洞睜大了眼,道:“你……你怎麼知道?你也是本宗首腦?”
虞可娉見一猜即中,也不答他,說道:“憑你的身份,也沒資格問我!我再問你,當初接引你入教,分管的尊者是哪一位。”
張子洞脫口答道:“是……是六尊者啊。”
虞可娉瞧向婁之英,示意他還有無疑問,婁之英道:“三尊者和你說過甚麼?他們見過了你,又去何處了?”
張子洞道:“我哪裡夠得上和三尊者說話,是那日我去了歸德府,岑香主見我最近辦事得力,散了不少五石散出去,便帶我參拜兩位尊者。我也只是和大尊者、三尊者打了個照面,他們談些甚麼,我卻真的不知。”
虞可娉暗想他說的當是實話,這潑皮無賴身份卑微,自是不可能參與丁殘雲等人的談話,再問下去也是無用,於是揚手將五石散扔出,說道:“看你還算老實,這藥賞你了罷。”和婁之英走出空房,辭別了縣令,折南奔向蔡州。
婁之英道:“虞姑娘,你瞞的我苦。原來那日去了張子洞家裡,你便知曉他是波蓮宗教徒了,卻始終未和我說。”
虞可娉道:“那幾日正為馬新的案子焦頭爛額,當時雖然心裡有數,可也無心向人談起,婁大哥,請你別太介意。”
婁之英笑道:“我怎會放在心上。只是適才你猜到他曾見過丁殘雲,卻又如何知道的?”
虞可娉道:“波蓮宗本在兩淮江南一帶起源興盛,這裡地處金國,張子洞一個小小的接管,如何會見過三位尊者?於是我便猜想,其中一位必是分管此處,現下已經知道了,是他們的六尊者。另外兩個卻不難猜,近來到過北邊的,自是丁殘雲和木歸了。”
婁之英讚道:“這些事情有所關聯,細細想到原也不難。難的是你能在電光火石間將其貫通,一擊即中,這可非是後天研習歷練來的,看來你真是天生的才思敏捷。”
虞可娉笑道:“婁大哥,你可把我誇上天啦!沒想到你一副老實樣子,恭維起人來也是一般的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