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秀清雅,縱使上了年歲,仍不掩麗色,直說不出來的端莊大方,他二人見到婁虞進來,卻不像虞可娉那般興奮,中年男子淡淡一笑,道:“娉兒,你回來啦。”
虞可娉奔上前道:“孩兒不僅回來了,還帶了朋友來。”又將婁之英的出身來歷說了一遍。
婁之英見她這次說話遠不如對著兄長那般忸怩,而自己跟她互有情愫,並非尋常交情,她竟能如此坦然的介紹,毫無靦腆羞澀,足見與這對夫婦關係非同一般。那中年男子打量了婁之英一番,微笑道:“婁少俠請坐,到了這裡不必拘謹,可當做回家一樣。”
婁之英幼時父母雙亡,在桃源觀雖受師父師兄呵護,但自古嚴師出高徒,畢竟對他管教的多,關愛的少,這時聽那男子如此柔聲對自己說話,不知怎地心底竟生出一股暖意,好似見到了親人一般,想要道一聲謝,卻不知二人身份,一時不敢開口,那婦人心思敏捷,看出他的尷尬,笑道:“娉兒,你怎地不招呼婁少俠寬坐,可曾提起過我們沒有?”
虞可娉恍然道:“呀!倒是忘了說。大哥,這兩位老人家既是我授業的教師,也是我的義父義母,我乾爹叫做秦介風,他夫人是我乾孃連氏,我自幼隨著乾爹乾孃長大,和親生父母倒也沒什麼兩樣。”
婁之英聽說這兩人是她義父母,那便算自己的長輩,慌忙跪拜施禮,那婦人連氏趕緊來扶,秦介風卻並未起身,婁之英心念一動,仔細去看,這才發現此人身下的座椅極為特殊,與卓淺的殘車頗為相似,心中正自猜疑,就聽秦介風道:“婁少俠無須客套,這裡雖是官門宦府,但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不必行這些繁文縟節,在下身有不便,恕不能相迎,莫怪,莫怪。”
婁之英這時心中坐實,知道此人下身殘廢,不能行走,無怪適才管家胡伯說秦老師“自打那事以後”便極少出門,看來他這腿疾並非先天,乃是成人後或傷或病所致,於是連忙回道:“晚輩不敢,適才聽伯父言講,也是出身於江湖,想來化外高人,世所多有,晚輩未曾聽過伯父名頭,確是孤陋寡聞了。”
秦介風笑道:“婁少俠過謙了,我乃無名鼠輩,江湖上沒我的名頭,再尋常不過。只是世人多偽,便算沒聽過,也往往口稱久仰,似婁少俠這般耿直淳厚的,卻是難得。”
婁之英得其誇讚,想到他也算虞可娉至親,不禁微微臉紅,秦介風又道:“婁少俠是桃源觀的高足,聽說令師餘真人當年英雄大會大放異彩,連敗劍聖、武聖,就此揚名立萬,自來名師出高徒,婁少俠想必也是武功了得,娉兒這一年有你庇佑,實屬榮幸。”
婁之英頗為尷尬,暗想虞可娉因我而被阿兀打傷,至今仍未痊癒,卻幸從何來?但這事不便講出,若徒然惹了二老傷心,反倒適得其反,只得勉力道:“那都是武林朋友以訛傳訛,恩師不過和二聖賭鬥,使計僥倖勝出,若論真實功夫,實是不值一哂,至於晚輩,更是隻學到師門皮毛,武功了得這幾個字,實在擔當不起。”
秦介風見他不卑不亢,講話得體,心中更增了幾分喜愛,嘆道:“婁少俠自謙了。秦某殘廢之前,也愛習武,若非眼下起不得身,便能和少俠講武論道一番了,豈不美哉。”
婁之英想他一個府門教師,必然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何至於被虞家如此看重,竟令虞可娉拜為義父,實在百思不得其解,而他身在官宦之家,卻遭飛來橫禍,以致雙腿殘廢,更加令人疑惑,索性問道:“伯父,晚輩斗膽相詢,伯父的雙腿,是如何……”
秦介風又嘆了口氣,道:“是秦某時運不濟、學藝不高,須怨不得旁人。我年少之時,憑著三腳貓的功夫,做了虞丞相的貼身侍衛,後來又跟著少主,大事小情倒也辦過一些。三年前有次陪少主外出,突然遇到了敵對高手,我和他放對互鬥,將他打的嘔血而走,自己卻也被敵人擊的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