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徹底蔫了。
“你可是不滿意為師的安排?”徐正目光古井無波,卻自帶一股天然的威嚴。
溫良辰急忙搖頭,她只是不樂意學習閨秀技藝罷了,但是,她並不曾偷懶耍滑,還學得頗好。閒暇之餘,她想掌握些其他能耐,她又有何錯?
“你學煉製丹藥,或是繪製符籙,為師並不攔你,”徐正撫摸鬍鬚,忽地微微笑道,“道家主學和雜學極為龐雜,既你有興趣,便多學些。”
溫良辰面露疑惑之色,只好答應下來。
她入門尚淺,尚不知繁雜是何意,直到被薛揚領至藏書閣後,方才恍然大悟,幾欲調頭逃下山去。
哪裡是極為龐雜,分明是用包羅永珍!
那藏書閣共有三層,內分門別類羅列各色書籍,醫藥養生、地理圖志、歷史經傳、風水易理、修煉要義、武學精髓,甚至連術法和戲文都有,簡直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容,溫良辰心驚肉跳,心道,只怕她窮極一生,都無法學完這滿屋子的書。
溫良辰目瞪口呆,但又反抗不得。
徐正緊隨其後,正兒八經道:“明日起,你卯時便跟著你師叔練武,早晨聽講經論道,午後尋你師父學書畫,晚間擇藏書閣一本書籍學習,次日由你師叔查驗是否學成,若有偷懶耍橫,下次再加一本,你覺如何?”
徐正老奸巨猾,知曉如何管束她,不給她絲毫空閒去頑皮。
既然小丫頭精力充沛,那便讓她好生明白——精力到底該往何處使。
聽聞此話,溫良辰幾乎暈厥,心中鬱悶不已:有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狐狸還是老的精,小狐狸我暫且退避。
自徐正下達命令之後後,溫良辰便再未睡過懶覺。
說是卯時練武,其實還要更為早。每日早晨,薛揚準時上門提人,丫鬟和婆子都怕他,無人膽敢阻攔,溫良辰無奈之下,只好比他起得更早。
因為她年紀幼小,養尊處優時日又久,身體弱不適宜立即學武。
別說舞劍,就算使匕首都困難,薛揚毫不留情,不授其武藝,而是先命她爬山跑圈,幾日下來,溫良辰幾乎脫了一層皮。
午後依然學畫,如今平羲換了方法,不要求溫良辰畫那些死物,而是命她出院子尋事物繪畫。
溫良辰本以為書畫課可好生休息,誰知其難度陡然提高,課業繁重得她叫苦不迭。
下課用飯之後,她無時間耽擱,須急忙趕往藏書閣。徐正雖說書籍任由她挑選,其實,主導權還是掌握在薛揚手中。
不知為何,薛揚總會可以挑選修身養性類的書籍,看得溫良辰頭昏腦漲,昏昏欲睡。
當然,溫良辰卻不敢偷懶,若次日有回答不出之處,薛揚便會加一本晦澀難懂風水玄學,如此被整治兩次後,她再也不敢明面上與他作對淘氣。
時間匆匆而過,三個月之後,溫良辰表面上被馴服得老老實實,至少,連徐正都看不出來她是故意偽裝。
“此次畫梅花大有進益,比上次之作,多了幾分神韻,看著是下了功夫的。”對於溫良辰的進步,徐正十分欣慰。
溫良辰實在是少有的聰明伶俐,任她學什麼,都是一點即透,其天賦遠超於當年的襄城公主,徐正膽敢下結論,若溫良辰是男兒身,沒準本朝將會再出現一名連中三元之人。
“多謝師祖誇獎,是師祖、師父和師叔教得好。”溫良辰大鬆了一口氣,開始甜甜地笑了起來,嘴巴和抹了蜜似的。
她心中卻在暗暗腹誹,只因平羲師父昨日威脅於我,若今兒再出現差錯,從明日起,便要發配我去畫那山頂大石和老松。
我的公主老孃,三元山山頂風大,這大冬天的外出作畫,可是會冷死人的!
“畫倒是似模似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