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題記
(一)
清晨,踩著鬆軟的落葉,漫步林間小道,抬望處,山腳下的白楊林,葉子已經泛黃枯萎,悠然的在空中盤旋、飄落,譜寫生命將亡的樂曲。一陣風過,枝葉綠黃相映,隱隱綽綽,婆娑起舞,沙沙作響,一派秋的景象。
當又一年的秋風吻上面頰,絲絲寒意掠過心頭時,渾然發現秋已漸至入深。俯身拾起一片落葉,葉子的脈絡清晰可見,那一條條糾纏的線條,好似昨天發生的故事,帶著冰冷直入心底,讓人忍不住縮回雙手,輕撫顫動的心。這樣的秋天,這樣的清晨,該有什麼記憶適合遺忘的,比如,落葉離開大樹,從此兩兩相忘,不再糾纏。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落葉之靜美”,或許這就是葉子一生的寫照吧。然,樹葉終要離開大樹,縱然有萬般不捨也有零落的一天。只是不知究竟是葉子戀著大樹,還是大樹捨棄了葉子?任葉子在這蕭瑟的季節裡,漂泊淪陷。
“梧桐一葉而知秋”也許秋用冰冷的雙肘觸動著葉子的敏感,那絲綠意仍然不捨的搜尋著曾經的點滴,努力的挽留即將逝去的生命,終是枉然,徒留眼淚和思念,摻著淡淡的痛楚,夾著微微的苦澀,滲入片片秋葉,獨自品味離散。
(二)
帶著幾分憧憬,幾分渴望,開啟記憶的閘門,隔著秋天長長的迴廊,往昔零星的碎片飛入眼前,在記憶中拼湊完整,溫馨的感覺由然而生,原來我還是戀舊的。
往事如夢,記憶無痕。紅塵中每次的聚散,好似前世早已註定好的,相逢時淡淡的微笑早已映入心底,埋在心靈深處。我努力的守候著這抹微笑,不讓它悄悄從身邊溜走,命運似乎總和我開著黑色玩笑,稍不留神,便會以聚開始,以散結束。
懷著一份美好,默默的踏進熟悉的圈子,看到故友的身影,送上一聲問候,冷不防將淡然的心境打入谷底,茫然中,恍然發現,原來的一切早已不復存在。我仍站在廢墟瓦礫上,腳下一片狼籍,陣陣秋風攜著落葉狂嘯掠過,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在我的眼中漸漸模糊,直至淡出視線……我只有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在塵世中流離、輾轉,黯然魂傷。
恰似飛紛的落葉,一片上寫有“昨”,一片上刻有“天”,兩片吻合,印入眼簾的便是“昨天” 。若銜接處偶有錯誤,亦或是被記憶塵封在角落,沾滿灰塵,那便會是另外一種景象,丟失了記憶,魂不守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糾纏著今生,讓人拿得起,又放不下,全然沒有來時的瀟灑。
(三)
想起白居易的《長相思》:“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恨到歸時方始休,我的幽恨歸時能否都帶走?秋來無聲,秋過無痕。秋承載著滿腹的惆悵和幽怨,一點一滴的離去,直至將冰冷的寒冬帶來,我想,那時,所有的相思和渴望,終會隨冰雪塵封。
自古紅塵多愁緒,多情總被無情誤。落葉飄飛,輕舞飛揚,所有的悲切,縈繞在心,未曾釋懷。曾經幼稚的想,能在網路中相逢相惜便是緣;是件幸運的事,只要真心坦誠的交流,總會被真誠所感動。卻不知,緣也有惡也有錯,漸漸的被這個錯糾纏。
許多時候,我都是默默的坐在秋的角落,靜靜的看形形色色的人匆匆從身邊經過。那些人,那些事,還有那些尖銳的言語,伴著灰色的記憶,沉寂在心。我被這些傷痛束縛了手腳,禁錮了心靈。這一切歸結於“緣”。只是善緣也好,惡緣也罷,我累了,深感疲憊。
很想握住秋天最後一抹殘痕,捂一縷秋的殘溫,撫慰我冰涼的思緒,卻將惆悵和蕭瑟攬入懷中,原來“聚”與“散”,“悲”和“歡”早已陷入秋的深處,於落寞中沉淪。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