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說,往事,只要來過便會留下痕跡。曾經的溫暖,曾經的關愛,如雨似風般一晃而過,前塵舊事無跡可尋。記憶,如沾染塵埃的畫卷,一旦開啟,塵埃帶著微光泛起。拂去灰塵展開畫卷,曾經清墨素筆勾勒的風景已然不在,紙端留下的只有蒼白的面容。生命有時真的如這張白紙,過往的俗事濃墨重彩的描在畫卷中,待一日清風四起,便會隨風飄落,還原最初的模樣,所有的過往彷彿不曾來過。
其實,生命中那些喧囂如窗外的風,還沒仔細的打量便匆匆飄過。許多時候,我都是躲開繁華,靜坐一隅,看秋水長天,紅塵緣起緣滅。心,在悵然裡走失,在疲憊中烙上一道道傷痕。突然,覺著八月很可惡,雖躲過了寒風淒雨,炎炎夏日,卻透出無情和冷漠,殘忍的將希望打翻,好似整個季節的風,都長著眼睛,無論躲到哪兒,都能找到。而當我走進陽光,融入人海時,卻發現身旁的溫暖一點點的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昨天和明天。
八月,帶著清香散落在我的文字中,和我共舞。獨自佇立在陽光下,清香環峙身旁,莫名一種衝動湧動著,想翻閱往昔,看看昨天的模樣。此時的我明白,書頁裡不會總是心動,伴隨的還有一些憂傷,那些憂傷不會在翻動中消失,總會適時的冒出來刻在心坎上。但我仍然衝動著想翻閱昨日,揭開傷口,讓幽暗的角落見見陽光。
依稀記得,那年的八月很溫暖,我在角落靜靜等待,等待與風攜手同行。於是,帶著微笑,懷揣一縷柔情,目光穿過幽暗的歲月,避開七月的流火,一路前行,回到最初的純樸裡。此時的紅塵,淡了喧囂,濃了柔情。漸漸時光清晰起來,一眼便可望見昨日,夢中那縷馨香,彷彿也鐫刻著溫暖。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明亮,有一種力量指引我一路前行,心漸漸有了溫度,有了一絲的暖。
八月末的幾天裡,我始終處於混沌、恐懼中,心靈深處又渴望多些陽光,好照亮我蒼白的面容。於是,心裡多了幾分渴望,幾許期盼。一朵雲,一枝花,一株草,一個笑臉足以讓我感動,湧動著熱潮。此時,不用管朝雲暮雨,秋高雲淡,誰在丹桂樹下橫笛吹簫,誰在夢中拋灑飛花片片,誰在素箋錦帛上滄然涕下。只在乎是否堅強,能否從容面對。
佛經所言:世事不可說,一切自有因果輪迴。斑駁的歲月記錄下曾經的點滴和心痛,滄桑過後,我學會了寬容,堅強、安然的生活。陽光,從冰冷陰鬱中剝離開來,溫暖了整個八月。燦爛、昂揚、頑強、向上……一個個生動鮮活的詞語在筆下流瀉,所有的陰鬱沉寂在八月裡。或許真是生生的應驗了那句話:“埋下什麼種子,就會發什麼樣的芽,結什麼樣的果。”此前,我種下了淚雨,結出了憂傷。而今,我種下平靜,結出了堅強。我笑了,平靜、淡然。
人生的長河中,所有的過往不會總是一帆風順的際遇,很多時候,一個念想瞬間註定,容不得細細的想便匆匆畫上句號,若固執的執著於某件事中,苦的累的只有自己。有時也會貪戀一時的溫柔,將彼此間的距離拋置腦後,一旦清醒著回到現實,只有痛苦,接受上蒼的懲罰。
倏地,想起一朵花的名字:天堂鳥。簡媜在《水問·花誥》中這樣說:“天堂鳥是花中動物,它其實不是花,乃是因為某個特殊且不可原諒的理由,被造物者罰為一隻不能飛的鳥,禁錮於花族之中。”我不知道,怎樣的不可原諒的事由,被上蒼罰為不能飛的鳥。又是怎樣的情感,怎樣的意志,支援著天堂鳥朝著天堂的方向,一次次的展翅,一次次的飛落而不能鳴。
想來,冥冥中似乎有種動力,支撐著天堂鳥,一次次飛落,一次次展翼。或許在一次次執著的飛翔中,天堂鳥心存希望,看到未來,才把一生的努力棲於枝頭,風中,做一次次飛翔。想及至此,不覺,輕嘆,心,柔柔地痛。為花,也為自己。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