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不是要讓我們除去她們嗎?現在還改口了,真是。”喵喵冷冷地看著她,那雙黑色的眼眸如黑洞一般深邃,不能探知其中的情感,同時身後黑色的大翼如示威般拍打了幾下,那蓬鬆的大尾此時懶散地垂下,兀自搖擺著。
“因,因為,她畢竟是我的姐姐啊!雪凌,你應該是明白的。”艾玲爾說著便像是期待似地注視著雪凌,可似乎還是因恐懼而垂下了頭,藍色的雙眸抹上了一層淺淡的陰霾,不知是對於面前女孩及魔物的驚恐,還是對於那兩人的性命安全表示擔憂。
“那麼,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你自己,喵喵,我們走吧。”空靈的聲音驟然響起使人不由為之一怔,雪凌說著便深深拉下那黑色的帽簷,直至那陰霾遮掩住自己紅色的眼眸後,才低垂著頭,手中的法杖不由自主地緊握住,便不再回頭向那遠方走去。雪凌從回想中醒轉過來,轉頭向喵喵問道,“喵喵,應該快到了吧。”
“應該吧,估計再走一個小時就能走出森林了。”喵喵自顧自地回應了一小句,黑色的瞳孔有些陰冷地窺視著周圍的種種一切,那蓬鬆的尾部在不自覺之間於雪凌的肩部垂下,產生微微的瘙癢感覺,同時聽聞對方輕微的對自己話語表示回應,才不再說更多的話語。
深夜,約為十二點的時刻。
身穿一身黑色哥特連衣裙的女孩在樹林中緩緩前行,紅色的瞳孔於黑夜伴帶著絲絲可怖在內,那雙蒼白而瘦弱的手在此時便弄開了一大片高過她頭頂的深色灌木叢,而就在她的眼簾中卻立即出現了大片紅色,血般的紅色,就如那雙代表罪孽的瞳孔般,不知是多少朵血紅的花,在山野中悄然怒放著,可於花的下面,除了花葶,再沒有一片葉子,而這樣的紅色,同時也是代表著死亡的顏色。。。。。。
“何必這樣呢?明明永不能相見,那麼就忘記對方,不就行了嗎?”喵喵無所謂地一笑,黑色的瞳孔中充斥著對此的隱隱不屑及迷惑,那聲音中帶著絲絲對人類天生帶有的鄙夷之色,“人類所謂的情感,可真是一項奇怪的東西啊。”
“也許,是吧。”雪凌輕聲地回應道,便微微拈起裙角向那花林中緩緩邁步走去,那火紅的花兒在黑色的夜中顯得如此妖嬈,如此絕美。。。。。。彼岸之花,代表著那生生相錯、永世不得相見的孤苦及死寂的愛情,而在這些花兒小巧的軀體中卻包含幾百年的孤寂、幾百年的落寞,以及深深的痛楚,正像是那孤獨的愛。
一股無形的悲傷卻無時無刻不充斥著那被枷鎖所禁錮的心靈,雪凌靜靜站在花林中,血色的紅瞳就如那彼岸之花,緩緩與周圍的一切混沌相融,同時卻有些無助地喃喃自語道,“喵喵,你知道家嗎?有家的滋味,又是怎樣的?我並不知道,我有沒有家,曾經似乎模糊地有一個,但是。。。。。。我卻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
“雪凌。”喵喵蹲坐在雪凌的肩膀上,黑瞳似乎因此話而有些顫動,同時似有似無地回應著她的那句話語,“家這種東西,我也說不上什麼吧,家族競爭的殘酷,也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就是你的家人,或者說,是永不分離的夥伴。”
“一家人?從來沒有再次體會到那種感覺,也許沒有,也許在遠古的記憶裡曾有家人的影子吧,但也。。。。。。”雪凌的話語中似乎有些頗顯迷惘的感覺,那雙紅瞳呆滯地望著這彼岸花林良久,可卻似乎在其中依稀瞥視到了什麼身影,不由為之一怔,那是一個正蹲下身尋找什麼的男孩,及一個赫然站在他身邊金髮碧眼的女孩。
“伊墨,這麼晚了,我們先回去吧,待明天再找好了。”金髮的少女擔憂地看著正在專注尋找的少年,碧藍色的雙眼有些略帶不解的意味在內,一身純樸的鄉村連衣裙上是一條條呈網格樣的花紋,卻頗顯了那少女的活潑及溫柔的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