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另一頭游去。
“想跑?”頻伽的湛藍色眼眸閃著快樂的追捕之光,朝千尋追去。
蒸騰的浴室,水花四濺,霧氣繚繞。快樂的笑聲傳了出來,連沉香亭周圍的龐大牡丹花從都感到了這快樂,紛紛搖擺著婀娜的腰肢,一些脆弱的花瓣因此而凋零。
秋的寒,越來越近了。
穿衣的時候,千尋手腕上的舊銀鐲子引起了頻伽的注意,“這鐲子?以前沒見過。”
“哦,這個呀。”千尋抬了抬手腕,不知為什麼,脫口說道,“這是我在西市買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歡古董,越舊的越好。”
“是嗎?”頻伽若有所思地望著上面的隱秘花紋,好一會兒才低下頭整理著自己的衣衫。
說謊的千尋有些不安,丟下一句:“我困了,先回房了。”而後快速地離開了浴室。
我為什麼要說謊?千尋的臉龐紅得驚人,回到房間後迅速把自己藏在絲被中。這一晚,她輾轉反側,睡得很不安穩。
那晚之後,頻伽一直很忙碌。千尋幾乎沒有在白天看到過他,只不過每晚的用藥時間他總會準時出現在千尋的面前,想盡辦法讓她喝下去。所以,每個美好的夜晚,你都可以在花萼相輝樓聽到兩人從不改變的戲碼:一個逃避,一個追逐。
但是今天,頻伽沒有離開。他正懶洋洋地倚在床上斜睨著正在梳妝的千尋。
此刻,他的小女妖似乎正在跟自己的捲髮過不去,不停地拉扯著。頻伽原本欣賞的姿態漸漸遠去,他蹙著眉,緊緊地盯著千尋腳下飄落的根根斷髮。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得不情願地從床上下來,朝千尋走去。
“別再扯了,你今天是怎麼了?好好的頭髮,又沒有得罪你,為什麼扯來扯去的?”
“我想編頭髮啊!編那種很簡單的麻花辮。”可是,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扎過這樣的髮型,此刻的突發奇想給她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麻煩:千尋好像除了繪畫之外,再沒有一項心靈手巧的手藝。
“麻花辮?怎麼編?”頻伽問道。
“就是這樣啊……”她揮舞著纖細的五指,比劃著說道。
是這樣啊!頻伽望著她凌亂的捲髮,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讓我試試吧。”
“你?”
於是,圓形銅鏡裡,高挑王子開始嘗試著此生第一次為女人梳頭。他那握起武器來靈巧無比的雙手此刻笨拙得要命。因為辛苦磨鍊技藝而積攢的老繭,此刻給他帶來了大麻煩:他必須全神貫注於梳髮的過程,稍不留神就會扼殺更多的女妖的頭髮。
不曉得過了多久,窗外的琉璃風鈴反覆作響,襲擾的秋風捲走了牡丹花叢的脆弱,那一地的枯黃花瓣靜靜訴說著秋日絕無僅有的悽美。花萼相輝樓的三樓房間裡,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端坐銅鏡前的千尋望著為自己緊張忙碌的頻伽,目光有些痴了。她無法言語,不能動彈,只能痴望著他,奉獻自己的一切情感與嚮往。
“好了。”天!終於好了,原來女人梳頭是一件如此麻煩的事情!頻伽望著鏡中純潔得近乎令人想要膜拜的千尋,湛藍色眼眸裡充滿了無限迷戀——
由於捲髮的蓬鬆,麻花辮編得很隨意,有些地方甚至可以明顯地看到不夠均衡的發縷。兩條長長的辮子垂落在小巧的胸前,隨著呼吸的起起伏伏,那上面不時調皮鑽出的捲曲髮梢便一顫一顫的,盡顯嫵媚誘人之態。額際,由於他的笨拙與對頭髮的無限珍惜而放過的幾縷不甚很長的頭髮隨意地垂落著,被竄進房間的秋風偶爾吹起,飛揚起來,流連在千尋微微發紅的面頰上。
頻伽凝望著鏡中人,鏡中人凝望著他。目光糾纏著,如同糾纏在一起的麻花辮。
“唉。”頻伽長長地嘆了口氣,橫抱起千尋,朝寬大舒適的床榻走去。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