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他請入了府宅,以至於當瞧見謝安時,正準備在偏廳用飯的長孫靖夫婦二人略微有些驚訝。
“小安,這麼這般早呀?——用飯了麼?來來,坐下一道吃……”
總歸是丈母孃瞧女婿,越瞧越順心,還沒等長孫靖有所表示,常氏便起身將謝安迎到桌旁,面帶慈愛之色,上下打量著他。
見謝安一臉的疲倦之色,常氏頗為擔心地問道,“小安,今日氣色可不怎麼好啊,雖說陛下委你重任,你可也要注意自己身子才是……”
話音剛落,那邊長孫靖白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不悅說道,“婦道人家曉得什麼?——他還年輕,眼下正是拼搏仕途之時……”
“是是……”常氏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一面招呼謝安入席就坐,一面吩咐下人增添一份碗筷。
說起來,謝安昨日是睡在大獄寺的,因為在徹底解決金鈴兒這件事前,他實在不好去見梁丘舞與伊伊,畢竟金鈴兒的事,二女還是被矇在鼓裡。
謝安本打算著接長孫湘雨到大獄寺後,湊合著吃些就完了,卻沒想到正巧撞見長孫家用飯,糊里糊塗地就被未來丈母孃拉到了桌旁。
可能是與未來岳丈、岳母尚不怎麼熟悉的關係,謝安顯得有些拘謹,坐下後顯得有些不安。
“那個……湘雨呢?”
望著謝安那拘謹的模樣。常氏輕笑一聲,說道,“那孩子多半還睡著吧……”
話音剛落,那邊長孫靖重哼一聲,似乎對其女懶床之事很是不滿,不過當著謝安這位他日後的女婿的面。他也不好說什麼,低頭顧自吃飯。
無奈地望了一眼自己丈夫,常氏微微嘆了口氣,回望著謝安說道,“小安吶,湘雨那孩子,從小嬌生慣養的,你日後可要多擔待著些……”
“自然自然!”謝安連連點頭。
也是,未來丈母孃的話。作為人婿的他又豈敢不從?
見謝安唯唯諾諾地應下,常氏臉上笑容更盛,一面替謝安夾著菜,一面問道,“妾身自是信得過,小安吶,湘雨那孩子在背後可是不止一次地誇過你哦……”
“真的?”謝安聞言有些吃驚。
似乎是猜到了謝安心中所想,常氏不動聲色地指了指自己旁邊的長孫靖。壓低聲音笑著說道,“父女二人呀。都是這個脾氣,什麼事都不說,只藏在心裡……有其父必有其女,對吧?”
“說的也是……”謝安忍不住笑了一聲,不經意地望了一眼長孫靖,卻見他正一臉不悅地望著常氏。不悅說道,“你這婦道人家,憑得這般多嘴!——子曰,食不言、寢不語,聖人教誨……”
“是是是。妾身知錯了……”常氏輕笑著連連點頭,想來,也只有這位溫柔似水的婦人,才能夠包容長孫靖那火爆的脾氣。
訓斥了自己妻子一番後,長孫靖臉上的不悅這才漸漸退去,上下打量了謝安幾眼後,語氣平淡說道,“男兒當以事業為重,此番陛下委你暫代刑部尚書之職,乃是為了磨練你,莫要辜負陛下美意……明白麼?”
“是,伯父……”
“嗯,”長孫靖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八皇子李賢殿下那一案,查得如何?可曾逮到那幕後黑手的把柄?”
“唔?”謝安聞言愣了愣,因為他從長孫靖的話中聽出了幾分很奇妙的事物。
竟然是'可曾逮到那幕後黑手的把柄',而不是'可曾逮到那幕後黑手'?
莫非……
想到這裡,謝安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伯父莫非知曉是何人所為?”
長孫靖聞言瞪了一眼謝安,沒好氣說道,“是個人都知道八皇子李賢殿下被陷害一事,必定是東宮那些人所為!——只是……太子沒有理由要殺害那麼多的朝中官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