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猜到了謝安心中所想,長孫湘雨輕嘆一聲,微笑說道,“夫君的好意。奴家明白,只是……眼下非常時刻,容不得半點疏漏,還是謹慎些的好,再者……”說到這裡。她把玩著手中的摺扇,喃喃說道,“這也是為他好,奴家以為,愛哭鬼也會明白的……”
望著她眼中幾分失落之色,謝安倍感心疼,輕輕將她摟在懷中,心中著實有些感動。
畢竟長孫湘雨的態度已表明,她已徹底地站在謝安的這一方,凡事皆以謝安所支援的九皇子李壽所考慮,為此不惜將曾經的發小八皇子李賢軟禁,以作為一位妻子的立場而來,這個女人是何等的賢惠。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這些日子長孫湘雨愈來愈聽話的舉動,謝安心中不禁也有些惴惴不安。
長孫湘雨的性子,謝安太瞭解不過了,這個女人攻於心計,極其擅長把握人心,她近些日子所付出的,難道就沒有所圖麼?
不盡然!
謝安很清楚這個女人想要什麼……
他謝家長婦的位置!
儘管長孫湘雨口中不曾說過一句,但是她的行動已向謝安表明,她不欲在過門之後再稱梁丘舞為姐姐。
不得不說,對於素來不在乎名利的長孫湘雨卻如此心切於長婦的位置,謝安驚愕之餘,頗有些頭疼。
眼下在他眾多妻子中,伊伊生性柔弱,兼之身份原因,早已以妾自居,而金鈴兒也因為出身較為令人詬病,亦不可能爭取長婦位置,眼下盯著謝安家中長婦位置的,恐怕也只有梁丘舞與長孫湘雨二女。
論地位,梁丘舞乃東公府梁丘家的女兒,梁丘家現任的家主,官拜東軍上將軍,襲其父東鎮侯爵位,實乃是天下女子中身份、地位最高;而長孫湘雨此女出身長孫家,其祖父乃當朝丞相胤公,其父乃兵部侍郎長孫靖,論身背後的勢力,絲毫不比梁丘舞遜色。
論才能,梁丘舞乃眼下冀京第一戰力,武力驚人,除其堂兄陳驀外無能人敵,縱然是同為四姬之一的鬼姬金鈴兒亦稍遜一分;而長孫湘雨則精於智謀,昨夜太子李煒兄弟二人的叛亂,皆在她掌控之中,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個女人代為出謀劃策,謝安與李壽絕對不可能迎來眼下這般大好局面。
正因為如此,謝安倍感頭疼,畢竟梁丘舞與長孫湘雨這兩個女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因為此事大打出手,橫生枝節,那謝安連哭都哭不出來。
正在謝安心中思忖這時,只聽砰地一聲,梁丘舞推門而入,冷厲的眼神掃視了一眼屋內,待見到金鈴兒時,眼中隱約露出幾分不悅。
見此,謝安心中一驚,連忙打著招呼道,“舞?你不是在街頭巡邏麼?怎麼有工夫到為夫這邊來?”
只見梁丘舞深深望了一眼金鈴兒。繼而望向謝安,神色稍加緩和,沉聲說道,“安,他人呢?”
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心虛地瞥了一眼金鈴兒,謝安咳嗽一聲。疑惑問道,“誰?”
聽聞此言,梁丘舞皺眉望著謝安,沉聲說道,“原叛軍將領,陳驀!——方才我已去你府上找過,那廝已不在府上!”
“哦,大舅哥啊……”見屋內的都不是外人,謝安也沒想掩飾什麼。搓搓手訕訕說道,“舞,大舅哥可能離京了吧……”
“什麼?”梁丘舞聞言雙眉一皺,搖頭說道,“昨夜皇城變故後,衛尉寺荀正荀大人已當即封鎖冀京九門,他怎麼可能逃離京師?”
“這可說不準……”舔了舔嘴唇,謝安訕訕說道。“大舅哥的本事,你也知曉。他要走,誰攔得住他?”
“可昨日京師九門並未有任何風聲啊……”
“這個嘛,”搓了搓手,謝安聳聳肩說道,“大舅哥本事尚在舞與金姐姐之上,區區一道城門。如何攔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