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王太監猶豫一下,低聲說道,“老奴以為。陛下若有意將皇位傳給壽殿下,便不可不對那位謝少卿加以制衡,否則,日後恐怕皇權不穩……”
“你是說,那謝安或許會在朝中一手遮天,甚至是壞我大周社稷?”李暨笑著說道。
老太監低了低頭,顧慮說道,“老奴只是擔心……”
點了點頭。李暨平聲靜氣地說道,“那謝安。確實是小九生平貴人,沒有他,小九根本無法走到如今,似這般結交於患難的至交,何等可貴!——正如朕當年在旁輔佐的胤公,太子……太子身旁的文欽。說起來,文家那個小子,確實是頗有膽識,亦忠心耿耿,煒兒只說逼宮。他便二話不說,率北軍攻打皇宮,似文欽、似謝安,這才是我大周帝王所需要的臣子,而並非是什麼被盛名所累的君子!——記下,此番不追究光祿寺卿文欽一概罪責,亦不追究文家,叫那文欽面壁思過,三日後官復原職,其餘之事……就留給朕那個小兒子去處置!”
“是……”
“至於那謝安……”李暨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笑意,淡淡說道,“此子早已自縛繩索,娶了梁丘家的那個丫頭,就不必朕多此一舉了,此女日後自會管教其夫……再者,謝安為人重情重義,自會好生輔助小九,相對而言,朕倒是頗為擔憂長孫家那個丫頭,朕聽聞,此女竟借了其夫謝安手下兵力,包圍朕那幾個兒子的府邸,呵呵呵,若是朕不將皇位傳給小九,或許下次逼宮的,就會是她了……不過眼下已如她所願,她夫婿謝安日後必定是朝中一等一的重臣,想來也不會再做什麼……不過為了確保此女不會節外生枝,唔,以朕的名義,封她一品夫人,就算是表彰她此番謀劃有功吧!”
“這……”王老太監聞言詫異說道,“這一品夫軍的榮銜,向來只有正室長婦所得,而據老奴瞭解,謝少卿的正妻,乃梁丘舞將軍才是……”
“啊,朕知道!”李暨聞言笑了笑,語氣莫名地說道,“這樣一來,那個丫頭的心神,就多半不會去關注其他事了……也算是朕顧念父子之情,幫老三一把吧!——那個丫頭若處心積慮要對付老三,縱然老三城府再深,恐怕也難逃昇天!”
“是,老奴記下了,不知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李暨聞言沉默了片刻,繼而問道,“陳貴妃今日可曾來養心殿?”
老太監搖了搖頭。
李暨愣了愣,詫異問道,“她不曾來?”
“不曾,”老太監搖搖頭,低聲說道,“據老奴所知,陳貴妃好似去了一趟大獄寺……”
“……”李暨聞言張了張嘴,繼而面色一緊,急聲說道,“快,快叫人去景仁宮……”
話音未落,殿外匆匆奔入一名宮女,跪地泣道,“陛下,大事不好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在寢宮飲毒酒自盡了……”
李暨聞言面上泛起一陣病態的潮紅,左手捂著嘴,連連咳嗽。
“陛下?”見此,老太監急忙扶住李暨。
連聲咳嗽了一番後,李暨這才穩定下來,瞥了一眼左手左心處殷紅的鮮血,長長嘆了口氣,揮揮手對那宮女說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望著那名宮女離去的背影,李暨臉上更顯垂老之色,喃喃說道,“叫皇陵的人來……”
老太監聞言微微一驚,試探問道,“陛下的意思是……皇陵龍奴衛?”
點了點頭,李暨長嘆一聲,喃喃說道,“陳妃的意思,分明是想要以她的死,換老五一條性命,多年夫妻,朕不忍棄……叫人擬詔:皇五子李承,圖謀造反,罪在不赦,念其最終悔改,兼母、兄相繼喪命,留其一命,革除其皇子身份,貶為庶民,到我大周李氏皇陵守墓,終生不得踏出皇陵一步,如違此旨,死後不得葬入皇陵,從我大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