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看穿了劉晴的心思,謝安抬手打斷了她的話,輕笑說道,“這次,就不必你在旁出謀劃策了,否則,反而會壞了大事!”
劉晴那是何等聰明的女人,眼珠一轉心中便已明白過來,知曉謝安必定是想著如何策反枯羊,只不過……
“你有把握麼?——我太……唔,太平軍年輕將領中,就屬枯羊、衛縐、魏虎三人才能最高,尤其是枯羊,繼承公羊家血脈的他文武兼備,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此事本府當然知曉!”謝安淡然一笑。
正在說話間,忽然帳外匆匆撩簾走入一人,抱拳說道,“大人,牛渚的太平軍以箭書的方式向我軍送來戰書!”
謝安仔細一瞅,這才發現來人正是大將廖立,一個用地好堪比費國、馬聃,用不好則比徐樂還要莽夫的傢伙,堪稱是一把雙刃劍。
“哦?就這麼急著送上戰書?”接過廖立手中那封來自於妻弟枯羊的戰書,謝安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半開玩笑似地說道,“坑人王也真是實惠……就不能趁著夜色悄悄遁走麼?——非要正大光明地在枯羊眼皮底下前往廣陵,生怕枯羊不曉得我軍已分兵的事是怎麼著?這下好了,他前腳剛走,人後腳都送上戰書了。”
劉晴顯然是聽出了謝安話中的調侃語氣,餘氣未消般哼了哼,嘰嘰咕咕地說道,“廢話!枯羊又不是傻子,明知冀州軍從荊州一路趕來此橫江,又豈會叫你喘勻了氣再與他廝殺?——他還算是客氣的,發書知會你一聲,換做是我,此營今夜就屬我劉晴!”
望著劉晴那哼哼唧唧的自負模樣,謝安心下暗暗好笑之餘,倒也鬆了口氣,畢竟劉晴向來自負,若非釋然了心中怨氣,又豈會恢復平日裡這副惹人厭又討人喜歡的神情?
“你打算怎麼辦?——人家可是下戰書了!”
“那就打唄!”謝安慢條斯理地說道。
“真打?”劉晴愣了愣,狐疑說道,“據我所知,冀州兵應該不善於操船水戰才對……”
“那就不打唄!”謝安輕笑著說道,旋即朝著劉晴眨了眨眼。
劉晴這才意識到謝安在戲耍她,翻了翻白眼,倒也不再說話了,畢竟謝安有言在先,此戰用不著她劉晴的計謀,這場戰事,只屬於謝安與枯羊,這是一場姐夫與小舅子的交鋒,旁人貿然插手,反而不好。
“欺負我冀州兵不酣水戰麼……嘿!”
眼瞅著手中的戰書,謝安臉上揚起幾分莫名的笑容。(未完待續……)
第八章 妻弟、姐夫(四)
劉晴作為堪比長孫湘雨的名軍師,她對戰局的把握確實是犀利異常,一眼便瞧穿了枯羊針對周軍的應對。
正所謂南船北馬,冀州兵屬北方兵卒,甚少有水戰經驗,而太平軍中計程車卒確實長久以來居住與長江沿岸,操船駛舟堪稱一把好手,水性頗佳。在劉晴看來,謝安打算在長江水戰中依靠冀州兵戰勝枯羊,這顯然並非是一件易事。
而枯羊亦是作此想法,因此在得知八賢王李賢率領大軍離開橫江,前往支援廣陵後,他立馬便向姐夫謝安遞上了戰書,不給謝安與冀州兵調息適應長江附近水域環境的時間。
大周景治五年三月二十五日,枯羊首戰提兵八千、舟船一百三十艘,前往長江水域向周軍搦戰。
但讓枯羊頗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下令全軍戰船在江面上擺好陣型足足等了又一個多時辰,但是卻絲毫不見周兵有出水寨應戰的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
佇立在船頭,枯羊遙遙望向周師一方的橫江水寨,見其毫無動靜,雙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按理來說,他枯羊已與姐夫謝安私下裡做了約定,後者應該不至於爽約避戰才對。
'莫非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