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道:“你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你有什麼證據,說李順是雜家指使的?若沒有證據,就是汙衊。”
柳乘風嘆了口氣,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好吧,就請大家今日聽我說一個故事。”
柳乘風肆無忌憚地在這殿中來回踱了幾步,慢悠悠地道:“有一個太監叫李順,這李順乃是河間府人,自幼家貧,不得已入了宮做了太監,李順是個老實性子,在宮裡低眉順眼,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就這麼一個人在弘治四年的時候卻是幸運地被舉薦去了宮中內學堂裡讀書,在內學堂裡,李順讀書很是刻苦,寫得一手好字,此後順理成章地被分配到了司禮監裡打雜,前頭說過,李順是個老實人,老實得不能再老實,雖然進了司禮監,卻是一直默默無聞。直到有一日,李順病了,咳血,他偷偷請了人看過,卻得知自己得了絕症,聽到這訊息,李順一下子驚呆了。這件事,他瞞了下來,因為他知道,但凡是抱病的太監都必須送出紫禁城,出了紫禁城,對他這種人來說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
柳乘風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可是這件事,卻是不知如何被郭鏞得知,郭鏞體恤他,甚至給他送了不少珍奇的藥物,還告訴他說,他宮外的兄弟可以調入勇士營中聽用,飛黃騰達也不過是彈彈指頭的事,李順對郭鏞很是感激,可是有一日,郭鏞讓李順做一件事。那一日正是皇后娘娘的壽辰,柳乘風喝了一些酒,之所以選上柳乘風,一是因為柳乘風年輕力壯,並不老邁,是最合適栽贓的人選,另一方面,柳乘風與蕭敬蕭公公關係鬧得很僵。那一日,李順見柳乘風走膳殿中出來,便小跑到柳乘風身邊,告訴柳乘風,太子殿下在後宮傳喚他過去。隨後便帶著柳乘風,一路到了後宮,到了公主的寢殿,手指著公主殿下的浴房,請柳乘風進去。”
“此後的事,想必大家已經知道,正如郭鏞所料,公主殿下並沒有告發,反而為了遮羞,而不得不為柳乘風遮掩,而柳乘風也幸好沒有窺視到公主殿下的……那個……那個……”柳乘風說到這裡時,看到朱佑樘的臉色很不好,一時不知該怎麼形容,只是他明白,這件事就算捂得住一時,卻捂不住一世,一旦被發現,自己勢必會再多一個欺君之罪,倒不如索性今日痛快說出來,反正在這裡已經有個現成的替罪羊任由朱佑樘發洩了,說到底,自己畢竟是無辜的,而且咬死了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皇上就是再不講道理,總不能加罪吧?
柳乘風尷尬地咳嗽了兩下,繼續道:“此後,柳乘風開始反擊了,得了陛下的許可,拿住了李順之後,帶出宮去拷打一番,李順感念郭鏞的恩德,也明知自己必死無疑,更何況還患了不治之症,再加上……”柳乘風深望了郭鏞一眼,才又道:“他還有一個兄弟在勇士營中,如今已經升任了百戶一職,他的這個兄弟是飛黃騰達還是一無所有,都在李順的一念之間,因此面對拷打,李順足足熬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清早,他找了個寸長的竹篾,生生將自己刺死……”
柳乘風說完,嘆了口氣,道:“李順死了,可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還活著,他仍舊打著如意算盤,希望柳乘風在失去了線索之後可以公報私仇,藉機將這汙水潑到自己的仇人蕭公公頭上,所以這時候他仍然認為自己是勝利者,早晚有一日,他會接替蕭公公入主司禮監。”…;
“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柳某人是個大夫,大夫也可以是仵作,李順自殺之後,我親自解剖了李順的屍首,在他的胃部發現了不少珍貴藥物的殘渣,陛下和蕭公公試想一下,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太監,怎麼可能能吃上如此珍貴的藥材?這藥物要嘛是他偷來的,要嘛就是幕後指使者為了籠絡他,贈與他的。李順這個人我曾調查過,他是個老實人,這種雞鳴狗盜之事,他就算想去做,也未必有這個膽子。所以結果只能是後者,而且我還在這些藥物的殘渣中發現了茶葉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