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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叛的大軍,—進這幽深的門洞,便已經各自由百戶為基礎開始分出掃蕩,一時之間,無數的聲音在大呼:“奉旨平叛,無干人等,不得上街,違者誅戮!”
接著大軍分成數十上百股洪流,朝著各條街道衝殺過去。
街上的亂黨、地痞,此時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隊隊的軍馬衝亂。
明教起事時,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可是偏偏不會想到,這時候會有軍馬衝殺出來,而且這麼多人,絕不會只是通州的軍馬。
那原本囂張的氣焰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到處都是平叛的大軍,藏無可藏,一隊隊軍馬一遍遍從一條條街道犁過去,長街上,血水腥臭。
雨漸漸停了,城內四處點起了火把,不少的叛賊則是被圍攻在某些小巷,只能依靠著地勢勉強負隅頑抗。
吳友亮是天津衛東城千戶所轄下百戶,這一次天津衛傾巢而出,吳友亮奉命帶隊入城,進去之前,千戶們就表情嚴峻地宣告瞭軍紀,大街上都是亂黨,怎麼殺都是他們的事,可是誰敢進民宅打家劫舍,就視同造反,其他軍馬有權誅戮。
天津衛的千戶所畢竟不是邊軍,其實下頭的人也大多是老實巴交的軍戶,被這麼一嚇,誰敢不從?
因此吳友亮一入城,便直接帶隊殺奔東北的一條巷子,他們這幾十號人大多數一輩子都沒有見過血,這時候少不得有幾分緊張,原以為殺人很難,可是一路掃蕩才發現居然這麼的容易。
這時候亂黨的軍心已經大亂,突然從街頭巷尾殺出這麼多官軍來,讓他們計程車氣一時間跌到了谷底,所以吳友亮帶隊一衝殺過去,街上的亂黨便立即混亂,被衝得七零八落,對那些逃之夭夭的亂黨,他們也不追擊,而是回過頭來將那些衝散的亂黨團團圍住,逐一殺死。
這一路過去,居然暢通無阻,吳友亮接到的命令是一路清理,天津衛數個千戶所的軍馬悉數在糧倉附近會合,那糧倉雖在夜間,也能看到矗立在北市的輪廓,所以這一路殺過去,所有人的血液都沸騰了。
眼前這些都是亂黨,殺得越多,功勞越大,而且北通州的亂黨早已引起陛下的關注,所以只要肯用命,掙個前程並沒有多大問題,此時下頭的兄弟,人人腰間別著幾顆削下來的耳朵,這些耳朵就是殺敵的憑證,這血淋淋的東西,此時真如金元寶一般,讓吳友亮這些人不由瘋狂了。
一路殺過去,追擊著一夥亂軍,終於將他們逼入了牆角,這些亂黨此時已露出絕望之色,紛紛跪倒在地磕頭求饒。
軍戶們一下子沉默了,誰也沒有吱聲,他們畢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吳友亮的身上。…;
吳友亮的臉色露出猙獰之色,道:“奉柳千戶將令,走在街上的都是亂黨,既是亂黨,要什麼俘虜?殺!”
“殺!”
軍戶們立即明白了吳友亮的心思,殺人就是功勞,有什麼可仁義可講?
其實像吳友亮這樣的人比比都是,整個北通州已是血氣沖天,只是一開始是亂黨圍攻官軍,現在換做了官軍圍攻亂黨罷了。
靠著兵備道衙門是一處大宅院,在這裡,一百多個東廠番子已經摩拳擦掌,子夜之後,城內四處的喊殺聲,倒是沒有讓他們沮喪,在這沒有點起燈火的花廳裡,廳中昏暗,張茹倒是顯得很是平靜,只是坐在陰暗之中不發一言。
柳乘風那邊,對他隱瞞了許多事,不過張茹也不是蠢貨,柳乘風要爭功,他也要爭功,也好在張茹在柳乘風身邊佈下了一顆棋子,才全盤得知了柳乘風的計劃。
今夜就要行動,他及早地帶著人隱藏在這裡,這裡靠著兵備道,不過現在他倒是不急,等到柳乘風的兵入了城,等到亂黨大潰,才是他一擊必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