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挑選一位新皇帝出來主持大局了。
張太后也不是傻子。皇位是她兒子的,怎麼說讓就讓,況且大家都說皇帝要效仿泰伯,其實就是給她和皇帝臉上貼金,她還不至於糊塗到人家貼點金就怕這天下至關重要的東西交出去。
眼見張太后遲疑。楊廷和忙道:“娘娘的心思,微臣固然明白,可是事態緊急,天下猜忌四起,若是再拖延下去,這江山社稷該怎麼辦?微臣也是為天下蒼生謀劃,是以才忍痛倡議此事,還請太后能體諒我等的苦心,也期望娘娘能效古之賢后……”
“你們的這些話……”張太后冷笑。毫不猶豫的打斷楊廷和道:“本宮怎麼就聽不明白,現在皇上還在,再立新君,這是禮法祖制都有相悖,現在皇上是沒有音訊。可是並不是說他永遠都不回來,假若今日哀家答應了你們,他日若是皇上回京,你們有什麼面目去見皇帝。哀家又如何對得起他?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句話是沒有錯的,可是不要忘了。這天還無二日、人無二主呢,舊主未喪,你們便盼著抬出新主來,這也叫忠心嗎?先帝在的時候,待你們不薄,你們存著這個念想,就是萬死之罪。”
其實二人進宮的時候,早已料到太后會搬出這個出來,二人沒有慌張,不過坐卻是不敢坐了,乖乖從椅上起來拜倒在地,李東陽道:“娘娘誅心之言,微臣承受不起,只是眼下事情緊急,朝中非議極多,再加上百姓們流言四起,微臣恐有人藉機滋事。”
張太后嘆了口氣,道:“其實呢,哀家也知道你們的心思,你們也不盡都是私心,你們心裡思量的,還是我大明的江山,都起來吧。”
方才是怒斥,現在又是肯定,這話鋒轉換的卻是快的很,張太后精明之處就在這裡,先怒斥一頓,讓他們知道害怕,再予以肯定,給他們一點甜頭,她當然清楚,一旦兩個內閣大臣談不攏,那麼接下來就不是內閣大臣來和宮裡談了,說不準就是百官,就是各省的督撫,這些人最講究的是先禮後兵,現在是禮,若是自己說的太過,那麼事情只會更加糟糕。
張太后心裡嘆息,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兒子不中用,以至於到了離心離德的地步,現在她一個女人,怎麼能穩住朝局?對付他們,不能一味的動強,越是動強反彈越大,內閣是文臣,六部堂裡待著的也都是文臣,不只是這些,還有京師裡這麼多京官,各省的巡撫、布政使,各府的知府各縣的知縣都是文臣,別看平時他們窩裡斗的也兇,可是張太后卻知道,在這件事上,在他們的內部一定取得了一致,否則絕不會突然發難。
所以張太后必須退讓,只是退到什麼程度,讓到哪裡,她心裡也有了計較:“其實你們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皇上不見蹤影,國不可無君,總該有個人來監國才是,不如哀家下一道懿旨,擇選一名賢明的宗室入京監國,暫行皇帝事如何?”
這已是張太后的底線,把皇位讓出去絕無可能,不過她又必須妥協,而讓宗室監國,也確實能平息眼下的非議,一旦朱厚照回來,他這皇帝就還是皇帝。
李東陽和楊廷和對視一眼,似乎也有些猶豫,短暫的沉默之後,楊廷和道:“娘娘既有主見,臣等自然不敢違逆。”
張太后便笑了,臉上帶著幾分慈和,問道:“可是誰可監國?”
要監國,是不可能讓外姓來的,道理很簡單,這是暫代皇帝職責,大明朝姓朱,所以肯定要從宗室裡選。而張太后口裡雖說要尋個賢王,其實這就是一句廢話,賢不賢又沒有一個衡量的標準,還不是說誰賢就賢?就如柳乘風這樣的人,說他賢可以找出他無數的功績出來論證,說他是王八蛋也能找出一百個例子來引證,說來說去,還得看誰來說,用什麼標準來評判。
不過話又說回來,單看賢明不賢明也是假的,遠支的宗室是肯定沒有資格,只能從最親近的近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