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南摩邪納悶,“你哥又訛人東西了?”
“這回真沒有,哥哥壓根就懶得理他。”段瑤道,“而且這大師還有個毛病,老是勸皇嫂子立後選妃生子,也不知是中了哪門子邪。”
“一個出家人,還能插手這檔子事?”南摩邪越發莫名其妙。
“可不單是皇上,他還找了司空哥哥,讓幫著勸哥哥也娶妻成家。”段瑤道。
“嘿。”南摩邪叉腰,“這大和尚。”
“還有一回兩軍對戰,哥哥不慎落海,嫂子想去救,他寧可將嫂子的船撞碎也要阻攔。”段瑤神情嚴肅,越說越生氣——之前憋了一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抱怨的人,於是滔滔不絕,將這段時日妙心的所作所為,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個乾乾淨淨。不過出乎他意料,在聽完之後,師父並沒有勃然大怒,擼起袖子去打架,而是若有所思摸摸下巴,很高深莫測。
“師父!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段瑤扯他的頭髮。
“自然聽了。”南摩邪倒吸冷氣,將他的手拿開,“你哥呢?怎麼看?”
“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大師,跟哥哥抱怨,哥哥卻讓我當看不見他便是。”段瑤抱著裂雲刀,“煩。”
“這不就行了。”南摩邪笑呵呵,“你哥可不傻,他都不急,你急什麼。”
“什麼意思?”段瑤不解。
“我問你,在皇上心裡,是妙心重要,還是你哥重要?”南摩邪拍拍他的腦袋。
“那當然是哥哥了。”段瑤回答。
“那若你哥想讓妙心離開,態度強硬些,你覺得皇上會答應嗎?”南摩邪又問。
段瑤想了想,猶豫著開口:“我不知道,嫂子像是挺喜歡那大師。”
“所以說你還嫩。”南摩邪笑著搖搖頭,“若說皇上先前喜歡他,倒是有可能。可這一路過來,妙心做了多少事情都是在拆散他與你哥哥,傻子也能覺察出異樣,更何況那可是大楚的皇帝。”
“嗯?”段瑤皺眉。
“為了你哥,皇上寧可連江山都不要,一個和尚算什麼。”南摩邪道,“阻攔一次兩次,皇上還能當他是忠心為國,畢竟天子要與一個男人成親,的確於理不合,可阻攔十次八次,這就是腦子有病了,再加上他當日撞碎船隻,擺明是不惜置你哥哥於死地,這麼一個人,皇上與你哥哥怎麼可能會毫無防備?想要將他請下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現在既然能讓他留下,便說明他二人定然有別的想法,等著便是。”
“哦。”段瑤雙手撐著腮幫子,想了想還是很生氣,“那大師可討厭了!”
“走。”南摩邪拍拍屁股站起來,“帶為師回船上看看。”
船艙裡,段白月端了燉湯,一勺一勺餵給他。章明睿抱著藥箱很惶恐,畢竟先前給皇上看診這件事,都是九殿下親自做的,此番換成自己,方才連請脈的手都在發抖。
“皇上沒事吧?”四喜守在外頭,小聲詢問。
“回公公,皇上龍體無恙,都是有些疲憊。”章明睿四下看了看,雙手捂著嘴湊在他耳邊,“還有些……虛。”
“快些去煎藥。”四喜趕緊把人打發走,心說九殿下千萬莫要來。
“是不是你搞的鬼?”楚淵扯住他的耳朵。
“自然不是啊。”段白月大感冤枉,“我又沒讓你去碰那本書,更不知道書裡還有蟲。不然我將師父叫來,你打他板子。”
“你不準說話!”楚淵氣悶,想到自己居然光天化日與他在外頭做那檔子事,手下愈發用力。
段白月呲牙咧嘴,倒吸冷氣,下回能不能換個地方掐。
身上依舊沒有力氣,楚淵向後靠在床頭,不甘不願繼續躺著。
段白月湊近他:“陪你聊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