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芙蓉園。因此聽得胡嬌要去紫雲樓參宴,家裡孩子們都鬧翻了天,紛紛嚷嚷著要去。
胡嬌好不容易安撫了家裡一干小鬼,向他們許諾改日等許清嘉休沐全家出遊才得以脫身。她今日難得請了梳妝娘子來家,眉間貼了鈿花,淡淡塗了口脂,梳了高髻,上身了綠色窄袖短襦,下身著長安城近兩年最流行的間色長裙,半臂面料乃是貴重的聯珠獸紋錦。
她這身打扮出來,就連家裡的幾個小鬼也看呆了去。
大家都習慣了她平日素面朝天的家常樣子,忽然之間盛裝打扮,許小寧瞧著她的眼神都帶了一二分的陌生,瞧了又瞧,等胡嬌往二門走去,他才一路邁著小短腿追了過去,直瞧著胡嬌登車而去,這才哇哇大叫,又失望又憤怒。
“娘——”
車裡的小寒與秋分聽著小鬼頭撕心裂肺的叫法,偷偷相視而笑。
許府的馬車到得芙蓉園,便有守候在外的東宮侍人引了胡嬌前行,一路之上還遇見過好些平民百姓。不過紫雲樓卻不對外開放,只有太子妃請的各府女眷。
紫雲樓位於芙蓉園中央,樓高四層,憑欄觀望,能瞧見萬民遊曲江的盛況。胡嬌跟著侍人上了紫雲樓,先拜見了太子妃,又在席間瞧見了兩位認識的人。
一位乃是寧王妃,她坐在太子妃右下首座,胡嬌便向她也行了一禮,寧王妃見到她,似乎眸光都帶了厭惡之色,只略略點了個頭表示受了她的禮便不再言語。
這也很好理解,如今小貝還在許府住著呢。
武小貝這次似乎是鐵了心要在許家住到夠本,胡嬌催了好幾次,讓他回王府去上課,都被他撒嬌耍賴矇混了過去。
胡嬌也不在意寧王妃的冷淡,便向著坐在中間的傅二夫人打了聲招呼,傅二夫人前面還坐著兩位婦人,一位年約六旬,打扮的十分莊重,另外一位年紀在四旬左右,瞧著傅二夫人待這兩位的態度,胡嬌估計這兩位大約便是國舅夫人與傅大夫人了。
太子妃見狀,便笑道:“許夫人既然與二表嫂乃是舊識,不如就坐在二表嫂下首?”
胡嬌便應了,徑自走過去坐到了傅二夫人下首,聽得傅二夫人介紹她上首那兩位果然是國舅夫人以及國舅長媳,胡嬌亦向著兩人見禮。
許清嘉的品級若是放在地方,那也算是執掌一方的大員了。但在長安城中,四品京官又不是皇帝身邊近臣,還真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充其量只能算大人物身邊跑腿幹活的。
國舅最近心氣兒不順,對年初開始就開始高調的太子夫婦已經心生不滿,等到戶部脫離了他的掌控,對太子就更不滿了。
今日太子妃宴請,國舅夫人帶著兩兒媳來的十分勉強,因此就算是見到胡嬌向她問安,也並沒有過多的表示,就連傅大夫人也只是回了一聲好,再無餘話。
說起來傅國舅生的兒子倒生了五兒三女,但其中只有長子次子乃是嫡出,其餘皆是庶出,因此傅老夫人出門參宴,便只帶了嫡出的兒媳婦前來。
傅二夫人見了胡嬌便開始埋怨她:“我還當你藏在深閨不出來了呢,正經的珠姐兒待字閨中,倒放心讓孩子出來玩,自己倒縮在家裡,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二人在雲南郡十分相得,但來到長安城之後,便不曾再見過面。不過傅二夫人也不傻,知道朝中官眷來往皆是自成一營,多半跟前院的男人們的政治小圈子脫離不了。
夫人外交歷來存在。
胡嬌輕笑:“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鄉下人,沒見過什麼世面,出門應酬萬一丟臉怎麼辦?!”
她嘴裡說著丟臉,但神態之間不見半絲侷促拘謹,倒是落落大方,全不曾因滿堂貴婦人而有所怯場。
傅二夫人從前就喜她爽朗大方,兩家夫君又是在吐蕃圍城患難之中結